秦時錚鼻尖裡輕輕的“哼”了一聲,才道“如今,又豈止北路疲敝,整個宣府又有何處不是如此,莫說請調錢糧,如今朝廷上更是日日催繳錢糧,這叫我去何處籌措。”
他說完重重的將茶杯落在案幾上,茶水都濺了出來。
張誠這時才開口說道“何大人,本將奉命出兵征繳逆賊趙十虎,其意也是借此操練軍士行軍駐營之事,更是想借此使這些新軍士們見見血,以期速成勁旅。
可未曾想到,那趙十虎聞知我北路大軍進剿,竟是心膽俱喪,急急派人前來投書於軍前,稱願意就撫,且五任何要求,隻求保得一命,再投身軍旅,為我大明聖天子征伐四方。
張誠未敢獨斷此事,隻命人傳話於那山賊趙十虎,命其仍於原處居留,今特來向兵憲大人請示,該如何決斷此事?”
“就撫?”
何崇武聞言也是一驚,他定下心神,略為思索一番,才道“此事,張將軍可與監視李國輔公公商議,李公公帶著皇命前來,對於此等事宜,定必是腹有定議的啦。”
張誠笑著說道“是啊,本將卻為何不曾想到此中關竅所在。”
他們三人又聊了些閒事,張誠更是盛情邀請何崇武與秦時錚與八月二十六日前往獨石口吃喜酒。
張誠走後,秦時錚的怒氣仍是未消,他對著何崇武發起牢騷道“何大人你看,張誠這廝眼中可還有兵憲大人麼?
一介武夫,何以囂張跋扈如斯,還不是仗著朝堂上楊嗣昌為其撐腰!”
…………
八月十三日,午後,開平衛指揮僉事魏知策領兩隊張誠的護衛親軍來到靳勇駐營地。
靳勇和陳忠二人行過禮後,便將魏知策迎入中軍帳內,三人先是寒暄一陣,就進入了話題。
“魏大人此來辛苦,不知督帥有何吩咐。”靳勇坐在下首請示道。
此刻,魏知策已是指揮僉事,更是車營之坐營將官,而他二人則隻是千戶銜的把總,自是當以下屬自居。
魏知策笑了笑,道“我此番奉督帥之命,隻為趙十虎就撫一事而來。
督帥有言,本意是要將其徹底剪除的,賊終歸是賊,即已為賊,又何能為兵?就如巨賊張獻忠、羅汝才之流,多次就撫,卻又屢屢複叛,每每思之皆切齒為恨。
然趙十虎曾受奸人誘拐,有意謀害本帥,今若是拒其就撫,倒顯得本帥之小氣,使得有誌報國之人,失了投身之階。
故而暫且容他就撫,觀其表現,再行安置,著魏知策會同靳勇、陳忠等二人,一力辦妥此事。
但我大軍既動,亦是不得空手而返,著靳勇、陳忠等辦妥趙十虎之事後,即分兵於東路境內各處剿除匪賊,務求一鼓蕩儘,勿留餘孽,遺禍地方!”
靳勇、陳忠聽罷都是一臉稟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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