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心中一動,他似乎已經猜中傅宗龍言中之意,卻仍是問道“卿隻管說出,勿庸避諱。”
傅宗龍道“陛下為千古之英主,請鑒臣一腔愚忠,臣方敢說出救國愚見。”
崇禎皇帝望著傅宗龍,略有期盼的說道“卿今日已出獄任事,便是朕股肱之臣。倘有善策,朕當虛懷以聽。倘若說錯,朕亦決不罪汝。但說無妨!”
傅宗龍又一次跪地叩頭,低聲說道“以臣之愚見,對東虜倘能暫時議撫,撫為上策。隻有東事稍緩,方可集國家之兵力財力,一心痛剿流賊。”
崇禎皇帝聞言後,竟輕輕的“啊”了一聲,他略有疑惑的望著陳新甲,猜測著是不是他向傅宗龍泄露了什麼消息,或是在暗囑他作此建議。
心念及此,崇禎皇帝不由得向站在旁邊的陳新甲望了一眼,見他一如平常,心中疑惑稍解,卻對傅宗龍問道“你為何說對東虜應以撫為上策?不妨詳陳所見,由朕斟酌。”
傅宗龍回道“回陛下,我大明十餘年來,內外用兵,國家已是精疲力竭,苦於支撐,幾乎成了不治之症。目今欲同時安內攘外,縱然有諸葛孔明之智,怕也是無從措手。
故以微臣愚昧之見,不如趕快從關外的戰事中抽出手來,全力一心剿賊。俟中原大局戡定,再向東虜大張撻伐,也不遲啊。”
崇禎皇帝聽了傅宗龍所言,麵上竟是毫無表情,隻是淡淡說道“朕已命洪承疇統率大軍出關,馳援錦州。目前若對東虜行款議和,示弱於敵,殊非朕之初衷。
你出去後,這‘議撫’二字休要對人提起。下去吧!”
…………
待傅宗龍叩頭退出後,崇禎皇帝才向陳新甲問道“傅宗龍也建議朕,對東虜應以暫撫為上策,他事前同陳卿商量過麼?”
陳新甲聞言一驚,額上與頸間冷汗直流,他覺得全身的汗毛孔都瞬間樹立了起來,連忙跪下叩首道“傅宗龍於今日才從獄中蒙恩釋放,此前臣亦並未同他談及關外之事。”
崇禎皇帝麵容平靜的點了點頭,又說道“可見但凡略明軍事的人均知兩麵作戰的難處,內外交困,非為國家長久之計啊。
目前應催促洪承疇率領大軍火速出關東進,馳救錦州。不先挫東虜銳氣,如何可以言撫?必須催促洪承疇儘速解了錦州之圍!”
陳新甲在一旁忙說道“陛下所見極是。倘洪承疇能使錦州解圍,縱然再與東奴行款言和,話也好說許多。
臣之所慮者,恐遷延日久,勞師糜餉,卻不能使錦州解圍,反受挫折,行款怕會更不容易。何況國家人力、物力有限,今後朝廷再想向關外調集那麼多的兵馬,那麼多糧餉,怕再不可得矣。”
崇禎皇帝麵上也是神色沉重地說道“朕對此也是頗為憂慮。眼下料理關外軍事,看來比豫、楚剿賊軍事更為緊迫。”
陳新甲忙接話道“是,十分緊迫。洪承疇前日還上書兵部,請調宣鎮副總兵張誠的軍馬馳援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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