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紫望向錢飛的視線也帶著幾絲鄙視。
她簡直哭笑不得。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錢飛的做法挑不出什麼毛病。
這樣願者上鉤的手法,隻有既貪且蠢的人才會上鉤。
胡員外得到的正是他自己所應得的,甚至可以說,正是他自己所貪求的。
淨草則忍俊不禁,覺得昨日的沉悶一掃而空。
錢飛的表演令她眼花繚亂,就像街頭雜耍賣藝一樣。這種高水平的雜耍賣藝可不常有,足以令人開心。
馮瑾則熾熱地凝視著錢飛,眼中藏了無數的小星星。
昨天她遭遇了人生中最慘的一次尷尬,不堪回首,但是她也知道那是自己想得淺薄了,那隻能說明錢飛身上還有許多可學。
錢飛今日這一輪手法,其實與她自己賣驢的那一場如出一轍,但是手筆大了一千倍,而且渾然天成。
當然,兩萬兩銀子在修真人士眼中也不算什麼大錢,關鍵是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以小博大。
這一切仿佛充滿了湊巧,全都被錢飛撞上了好運,但是馮瑾知道,隻有對全局的各種可能性儘在把握,才能揮灑自如,仿佛毫不費力。
錢飛輕易地抓到了主導權,一步步讓自己的立場越來越強大,而令獵物的處境越來越脆弱,最後一擊得手,乾脆利落。
她在心中嘗試模仿推演多次,覺得如果換了自己,很多步驟都沒有辦法做得同樣好。
雖然她的修為實力遠遠高於現在的錢飛,她卻做不到讓彆人跪下來求著送錢給她。
現在她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跟著錢飛,從他身上學到東西,就是她最大的財富。
徐三娘靈堂的方向,已經開始吹吹打打。
錢飛遠遠望去,說:“屍體不易保存。大概要先出殯下葬再補做法事吧”
馮瑾好奇地說:“這種流程應該是怎樣的”
三人一起望向相關專業人士,淨草。
淨草的俊臉變得煞白。
她往後退了兩步,發現背後已經是牆,隻好緊貼在牆上。
“彆問我”,她聲音顫抖地說,“我做不來法事的,流程和經文我都不熟。”
錢飛與兩女:“……”
師太你果然是,除了出家人該乾的事之外,樣樣精通啊!
既然胡家的白事摻和不上,錢飛一行也就在客房內閒著,打坐修行。
到了中午時分,胡員外滿頭大汗地回來,不顧雨水淋濕了身上一半衣服,恭恭敬敬地把一隻錦盒遞給錢飛。
錦盒裡是刀幣。
十刀麵額的刀幣,有三十枚,流光溢彩,五行六列,整整齊齊地鑲嵌在紫絨底盤上。
這可謂是做足了心思,知道錢飛與修真人士有關,所以特意把銀兩兌換成了刀幣。
這些刀幣除了談好的蛐蛐兒價格之外,還包含了一千兩的尋人酬勞,以及主動湊整的誠意。
錢飛微笑著接過錦盒,隨手交給李木紫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