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不可以,魚可以。
郭吉解釋了背後的緣故。
魚與水草不一樣,魚是會動的呀。如果發出大聲,又要等待一會兒讓家人過來,魚早就跑了。
所以水雄駿見到魚,就會自己獨吞,不會叫同類來分著吃。何況這洞中湖裡最大的魚也不夠它一口。
反過來,水草不僅不會跑,而且往往有叢生的傾向,其中特彆美味的草可能會分散生長,那更要動員全家過來分頭尋找了。
淨草聽得瞠目結舌,隨後心悅誠服。
這種竅門,說穿了隻是捅破一層窗戶紙,但是要想自己盲目嘗試,可不知道要有多久才能領悟。
郭吉歎氣說:“為了弄明白這一點,我們死了三個人:有時隻是看到一條魚遊過來,魚的後麵卻追著一頭大嘴獸,有時以為躲在水草之中安全了,但隨後就是一聲吼叫呼喚,大大小小的其它幾頭都圍過來,不留死角地翻找。”
三女也聽得頗為唏噓,對這些凡人征服未知的艱險與氣概更生欽佩。
準備了三四天之後,捕獵在一個晚上開始。
那天守夜的是成年的雄性水雄駿。
郭吉的手下之中,有人迅速地在洞中釣起一條魚,交給身旁的馮瑾。
馮瑾把纖纖素手在大魚的兩麵各抹過一次,魚就毒死了,兩麵鱗片裡都滲進了毒。
然後她順勢用靈性金絲係住魚頭魚尾,把魚拋回水中,讓金絲將魚牽引到那頭轉圈淺遊的水雄駿麵前。
死魚在金絲的操縱下,像是活了一樣,靈動地在水雄駿麵前跳躍,前後遊動,搖頭擺尾。
靈性金絲極細,論強度其實難以把活人作為提線木偶來操縱,不過對付這麼一條一尺多長的死魚還是可行的。
水雄駿果然被吸引了,追著她的魚而去。
這一次它沒有再出聲,非但沒有呼喚同類,反而連水聲都比平時小,看來是怕嚇走了那條魚。
至於說危險的感覺,它沒有體會到絲毫,這巨大岩洞被它認為完全是它的領地,它在其中就像在自家客廳裡一般自在。
漸漸地它跟著馮瑾的魚來到了巨洞的另一端,馮瑾收起了金絲,魚不再遊動,被它一口吃進嘴裡。
嚼了幾下,然後吐了出來。
它不怕毒。
氫氰酸如果進入了凡體肉胎的粘膜、血液之中,中者立斃。
但是水雄駿的全身的精華部位果然是這張嘴,口中有充分多的真氣級彆物質材料,有經脈在上下顎重點運行,以真氣物質與真氣物質對抗,是不會被一點氫氰酸混入脆弱血肉之中的。
即便如此,它也覺得一陣氣悶不適,就當場趴在湖邊,懶洋洋地張開大嘴擱在岸上。
這是它修行的姿勢,大張著嘴有助於穩定口腔周圍的真氣運行,鼻吸口呼,形成周天。
它要借此修行姿勢來排出剛才那條“臭魚”的毒穢之物。
此時,那些刷牙的人類來了。
是些美味的人類,不過水雄駿正在修行,懶得管他們。他們把它的牙齒刷乾淨,也有助於修行排毒,水雄駿已經習慣了如此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