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贏和尚繼續說:“當然,最要緊的是把子券分到每個人手裡,不要再抱著信任某一個人的想法,讓他替大家集中收著。
“如果仍不放心,小僧從每一份母券之中,取走單獨一張子券,封存在我寺裡,這樣你們就永遠不可能把它湊齊,也就永遠不會被擅自使用、化為烏有了,是不是”
向慕詩撫須苦笑一聲:“一著不慎,它終究還是會化為烏有的,這一點你竟沒有否認它究竟是有價值還是沒有價值”
惠贏的胖臉上,笑容消失了,長歎說:“向施主啊,無量緣法就在你麵前,你卻看不到,更不知道有的人正在為它而不惜血流成河。
“就拿黑石山的女元帥左淩雲來說,她現在是最恨搖錢樹三個字,發動所有手下,見到知曉消息的人就殺。
“特彆是這位沈施主,你也是黑石山弟子,小僧不信你沒有聽說。”
沈玉瑤吞吞吐吐地說:“好像還真的有那麼回事……”
惠贏的話語迅速跟上:“這是為什麼因為左淩雲她是憑著代練灌頂當了元帥,而且不想其它人有機會走同樣捷徑,也不想讓旁人因為它而發財。她隻想讓好處歸自己所有,自己上了車,就想把旁人都踢下車。你猜她會不會認為子母券沒有價值我寺已經有四名僧人慘死在她手中,倒是證了割肉飼鷹之願。”
向沈二人連忙也雙手合十,喃喃祝福。
惠贏和尚的兩個小眼睛突然睜得極大,亮閃閃如同兩個燈泡一般,而且眼窩中適時地泛起了少許淚光。這把錢飛一行全都嚇了一跳。
“小僧舍身冒險,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各位施主的利益,為了普度眾生”說到這裡,惠贏已經極為動情,雙臂張開,一把將紅紙片撒落滿炕。
馮瑾扒著板壁,羨慕地想,為什麼他那小眼睛在想要瞪起來的時候就可以瞪得那麼大
向慕詩、沈玉瑤頓時手忙腳亂,儘量去把飛舞的紅紙片接住,又俯下身滿炕去撿拾,倒越發顯得坐在他們麵前的胖和尚的寶相莊嚴。
惠贏恢複了雙手合十與小眼睛,微笑說:“況且,能被用出去而獲得高收益,這才證明了子母券的價值真實存在。錢飛在三年前發行的紙鈔,如今是誰也不肯收,處處不能用,那種廢紙難道反而有價值了”
錢飛險些噴出一口老血,心想,到頭來還要在我心口上捅一刀子作為金融領域的同行冤家,看來刻骨寺對我恨得很深啊,比我預料的要深。
向沈二人都心悅誠服,撿拾好了子母券後,端正坐姿,都說:“我等願認購這些子母券,請法師售與我們。”
惠贏笑說:“善哉,善哉。”
於是向沈二人珍重地拿出了靈石,這些靈石是從賀燮那裡奪來,又與錢飛一行分了一半後的所得。
他們用這些靈石買下了剛才拾到的那些子母券,打算在未來幾日裡在自己宗門內分到各個弟子手中,按照當初被賀燮貪汙走的子母券的出資比例來分配。
惠贏再次叮囑他們,千萬不要放走了錢飛,一定要把錢飛準備還債的巨款儘數收入囊中,之後他紅光滿麵而出,從這個營地飄然離開。
確認他走後,錢飛也領著女郎們從灶屋出來,匆匆地與桃李居、黑石山這些臨時的合作夥伴道彆,向東行去。
……
惠贏和尚離開桃李居與黑石山合並的營地之後,跨越冰封的小湖,繼續往東,打算再次周遊整道封鎖線,也為集結的各路道友鼓舞一下士氣。
他穿行在夜色中的林海裡,心情不錯。
雖然沒有直接搶到了錢飛那樣心情好,但也畢竟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