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西果然心情漸漸放鬆下來,好像找回了一點諄諄教導徒弟的感覺:
“我們這種人積重難返,要想做壞事,是需要做很多準備的。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好事,很大很大的好事,既是為了養望,也是為了喂飽自己的良心。”
“哦……”李木紫恍然大悟的神情並不是裝出來的,她好像有點理解了,為什麼師父會耐心地把她養大。
師父李鶴西隱瞞李木紫的妖物身份,給她許多重用曆練的機會,既是恩師,也是養父。
這些都是秘密的,沒有對眾人“養望”的意義。他之所以還是要去付出,就是為了喂飽自己的良心。
畢竟李鶴西也是從小在靈霄殿修煉成長的,良心的負擔比起邪派宗師來要大得多。
他在青年、中年的時候,並沒有想過做壞事對自己能有什麼好處、能有什麼意義,隻是習慣於對一切不仁不義的言行感到厭惡。
那已經內化成了生理上的厭惡。
但是到他成為掌門之後,漸漸地膩煩了,長年付出得不到回報的經曆讓他有了彆樣的想法。
一方麵是從青年時代開始對惡行感到厭惡,另一方麵是在窒息中掙紮著想要去抓握。
去抓握更大的權力、
或者去抓握長生不老的機會。
想要為自己的人生找一些新的意義。
而不是像行屍走肉一般成為“仁義”二字的工具人。
這兩種思緒簡直要把他的心思撕裂了。
在最近的五六年之中,他已經變得暴躁易怒,對於天下各處一些較輕的惡行也毫不留情地轟殺。
有一次他聽說千裡之外有一戶凡人農戶的丈夫出軌多年,不辭辛苦地飛過去把出軌的狗男女殺掉,屍體掛在當地的府城城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