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幽幽的刀氣打斷了謝老四後續的重賞激勵,沈伐壓抑不住驚喜的大笑道:“你們謝家自顧且不暇,還能保得了他們”
他知道這條船上的護衛,大都是謝家這些年從行伍中收攏的悍卒部曲,唯謝家之命是從、與死士無異。
是以他一開始就沒想過兵不血刃的拿下謝老四和韃子細作,所作的諸多布置,全都是奔著絞殺這些護衛來的。
但倘若能兵不血刃的抓捕這些護衛,那自然再好不過!
畢竟隻要動刀兵,自身就不可能沒有損失。
而且人證越多,這件案子自然也就能辦得越瓷實!
彆的不說,單單謝家武力抗法一樁,就夠繡衣衛在將謝家通敵之罪辦瓷實之前,先將謝家釘死!
而謝老四也是有苦說不出。
如果有的選,他當然不想與繡衣衛針鋒相對。
因為他很清楚,沈伐既然出現在了這裡、既然敢明著對他們謝家下手,那就代表著,繡衣衛大概率已經將事兒給辦得差不多了……若他所料不錯,上京城的本家,隻怕已經栽水了!
他方才滅韃子細作的口,就是想以此為謝家爭取些許回旋的餘地……不需要多少,哪怕隻有一絲回旋的餘地,彆家就會以此為突破口,撈他們謝家一把,就算不能保住現有的地位與權力,至少性命無憂。
如果他方才成功滅了韃子細作的口,這會兒他已經束手就擒了。
可惜,沒有人是傻子……
他屬實是沒有辦法了,才會硬著頭皮與繡衣衛硬剛,去爭取韃子細作口中的那條活路。
如今活路沒有爭取到,反倒是給他們謝家的墳墓又添了把土!
五內俱焚的謝老四,歇斯底裡怒斥道:“沈家小子,你真要將我謝家往死裡逼你忘了你也是勳貴豈不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沈伐一刀破開迎麵而來的掌力,冷淡的回道:“我從未忘記我是勳貴,是你們忘了你們是勳貴!”
“我們也沒忘!”
謝老四紅了雙眼,雙掌似風車般瘋狂出擊:“但打天下是大家一起出錢出力、流血流汗,憑什麼他老趙家坐了天下還要百般打壓、千般刁難我們我們不設法自保,難道繼續任他老趙家魚肉嗎”
沈伐聞言,目光越發凜冽,手中長刀也越發狂暴:“這就是爾等養寇自重、通敵賣國的理由爾等置數十萬邊軍將士於何地置千萬神州百姓於何地豬狗不如之徒、禽獸不如之輩,也配稱勳貴也配與我等堂堂七尺男兒相提並論”
謝老四窮途末路的咆哮聲在河麵上傳開,本就時有時無的打鬥聲徹底安靜了下來。
隻聽到“哐當”的一聲,不知是哪個護衛先扔下了兵刃。
下一秒,“哐當、哐當”的兵器墜地聲,響成一片……
他們可以為了謝家的禮遇與供養,舍生忘死。
但這並不代表著……
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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