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刀光明滅,楊戈一個急刹車在半空中現形,追了半道的冷月寶刀終於湊到了他的身前,上竄下跳得活像隻罵臟話的小狗。
“一邊呆著去,我看路呢!”
楊戈一巴掌把冷月寶刀抽飛,然後聚精會神的觀察下方地麵上的山河走向,努力回憶年初時從杭州走陸路回路亭時見過的種種景物。
“這地兒我肯定見過!”
他自信心十足的一點頭“肯定沒走錯路!”
說完,他一把薅過一旁嚶嚶嚶的冷月寶刀,再度卷起一道刀光一溜煙的沿著下方的馬道向前狂奔。
又往前飛了約莫個把時辰後,就在楊戈不斷在心頭給自己鼓勁兒說肯定沒走錯路時,他忽然發現,地麵上那條馬道竟然到頭了!
而馬道的儘頭,竟然不是他預料中的廬州,而是一片綿延起伏的蒼翠山林……
“不是吧?跟著道兒走也能走錯?”
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暗道自己莫非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修改現實天賦?
他明明就是沿著路亭到合肥的那條馬道走的啊,這怎麼還能走錯呢?
“不行不行,快往回走!”
他有些心慌的轉過身,禦空不疾不徐的沿著來路飛去。
這回他吸取教訓了,刻意放慢了速度,心中還嘀咕著‘這麼慢,總不至於還能走錯吧?’
可現實總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他明明都已經放慢了速度一邊努力辨認地麵上的景物一邊慢慢迎風飛翔,可還是感覺到地麵上的山林越來越茂密、越來蒼翠,他人飄在在高空中放眼望出去,目光所及彆說城池村莊了,連一塊農田都看不到……
“我尼瑪!”
他有些崩潰的看著天邊漸漸黯淡的天光,心頭尋思著今兒不會是要在深山老林裡過夜了吧?
一想到自家那張溫暖的大床,和家裡翹首等待自家還家的狗兒子小黃……
他此刻的心情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要早知道跟著馬道走都能走錯路,就老老實實坐船了。
“咦?不對!”
他突然回過神來,懊悔的一拍大腿道“我為啥不跟著汴河走呢?”
他想了想,發現好像也不太把穩,因為汴河也有分叉,到了淮河還需要改道才能進入江南運河……
“哎,在家千日好,出門步步難啊!”
他嗚呼哀哉著,認命的閉眼隨便找了個方向悶頭往前飛,想趕在入夜前找一個有火光的人家落腳投宿。
昏天暗地之中,楊戈自己都不知道飛了多遠,又到底飛了到哪兒,反正他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一定要找到一戶人家投宿,最好還可以問到第二天去杭州的路,好第二天趕到杭州,這樣旁人就永遠都不知道他是個路癡這件奇奇怪怪的小事了。
也就是他正式躋身宗師之後,丹田之中太極元神無時無刻不在源源不斷的抽取著外界的天地元氣轉化為陰陽真氣填補他的消耗,雖然回複依舊趕不上他禦空飛行的消耗,但差額也已經小到完全可以用調整速度來彌補,才頂得住他這麼閉著眼亂飛一氣,要擱以前,他早就老老實實的落地打野了……
直到月上樹梢,楊戈才終於在昏暗的大地上發現一團火光。
他欣喜若狂的斂氣迅速落地,心頭還在猜測著那團火光所在到底是個城鎮,還是個村莊……
結果他降落到一定的高度後才發現,那團火光其實是一團兩層樓那麼高的巨大篝火,而在這團篝火的周圍,是一個由大量竹製吊腳樓樣式建築組成的村落。
無數人影圍著這團篝火,嗚嗚喳喳的蹦著野迪,那一件件極具後現代街頭潮流藝術風格的五彩布條裝,搭配著一張張彩繪惡鬼麵具,出現在半夜裡,格外的驚悚。
楊戈站立在五六米高的半空上,俯視著下方這既熱鬨又驚悚的一幕,心頭正尋思著是不是不去湊這個熱鬨,隨便去個角落貓一宿時,他忽然見到下方的人群湧動著簇擁著一道高大的人影慢慢走到篝火照耀的範圍之內。
火光跳躍,楊戈一時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
但他第一時間認出了那人身上的衣裳……黑紅色、如同千層餅一樣一塊布披一塊布,看起來格外厚重卻又絲毫不臃腫,反倒有種盔甲的雄壯、厚實感。
“這,這麼神奇的嗎?”
楊戈簡直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旋即又忽然為自己的路癡感到深切絕望。
眾所周知,五毒教主要在湘西一帶活動。
而他此行的目的地……是杭州!
也就是說,他從宿州一路乾到了江西……
‘都是五毒教惹的禍!’
他惱羞成怒的從鼻孔裡噴出兩股熱氣,心頭碎碎念著‘要不是五毒教,我現在已經吃飽、喝足、遛完狗、洗完澡,舒舒服服的躺在我乾淨、溫暖、柔軟的大床上,哪裡會流落到這種深山老林裡看他們墳頭蹦迪?’
仇恨順利轉移,自我順利上岸。
他深吸了一口氣,抓著冷月寶刀從天而降。
“嘭。”
楊戈重重的砸在了篝火堆前的那個高大的五毒教徒麵前,腳下蕩開一圈浩浩蕩蕩的暗金色漣漪四下蕩開,如同劇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一樣,一舉將周遭熱鬨洶湧的人山人海儘數掀翻在地。
奇異的是,站在他麵前的高大的五毒教徒,以及楊戈身後的巨大篝火堆,卻都紋絲不動,仿佛完全沒有受到這股金色漣漪的波及。
“咕咚。”
高大的五毒教徒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目瞪口呆的望著楊戈,大腦宕機,完全不知道這個如同天神下凡般橫空殺出來的絕頂強者,到底是哪路神仙!
身處山呼海嘯般的怒罵聲、呻吟聲中心,楊戈無動於衷的緩緩提起冷月寶刀,連鞘壓在了高大五毒教徒脖子上。
……
五毒神教蠍堂堂主雷轟,永生永世都忘不了他與‘顯聖真君’楊二郎的第一次會麵。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二郎真君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這裡是哪兒?’
至於他當初是怎麼回答的,他已經忘了。
依稀記得,好像是‘廣西,桂林’。
嗯,好像……
隻記得,二郎真君當時聽到他的回答,看他的眼神就跟活見鬼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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