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溪說:“不好說,我也不清楚休不休息。”程橋北讓她幫忙問問,陳寧溪心裡多多少少有點抵觸給陳蔚川打電話,每次給他打電話都像跟領導彙報工作,長此以往,心裡總感覺被無形的壓力籠罩著,甚至兩個人連玩笑幾乎都沒開過。“我這還有點事,要不你給他打。”程橋北:“行,號碼告訴我。”陳寧溪念了一串數字,程橋北在紙上記錄,“先掛了,我問問叔叔來不來。”“嗯,拜拜。”陳寧溪關了視頻。彼時,陳蔚川正在乾坤集團參觀考察,作為丹江乃至整個省的知名龍頭企業、納稅大戶,每年政府都會派人到乾坤集團走訪,有問題解決問題,有困難幫忙協調,也是側麵鞭撻鄒勇,要做個守法守紀守規的企業家。鄒勇與陳蔚川相識多年,剛把人請進屋,陳蔚川的手機響了。儘管是陌生號碼,陳蔚川還是接了,為了方便老百姓反應問題,陳蔚川將自己的手機號公布在政府的民生官網上,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在合理合法的範疇內,可以直接打電話向他反應。丹江曆年來這麼多任領導,他的做法還是頭一份,很多人都勸他彆公布,給自己找麻煩,他聽了隻說一句話,連我都怕麻煩,老百姓還能指望誰陳蔚川是從基層走出來的乾部,關注基層民生問題,為百姓解決實際困難,這才是一個人民公仆該做的本分。“你好。”程橋北喚聲:“叔叔,是我,小程。”聞言,陳蔚川神情微舒,“小程啊,有事嗎”手機聲音雖然不大,但安靜的環境裡多少能聽見對方說話,直到他說出姓程,鄒勇確定打電話來的人就是程橋北。秘書給考察組的幾人分彆倒上茶,鄒勇卻有心留意這通電話。蹭橋北說:“叔叔,周末了,有時間過來釣魚嗎我去接你。”陳蔚川說:“今天不行,有點工作沒忙完。”一聽話筒那端安靜的落針可聞,程橋北說:“好,那您先忙,我晚點再打您電話。”“好。”陳蔚川收起手機。鄒勇問:“剛才電話裡的聲音我聽著像程橋北。”陳蔚川說:“是他。”“……”鄒勇一頓,看他口氣兩人關係還不錯,什麼時候攀上的。鄒勇試探著問:“小程這人聰明,腦子格外靈光。”“是嗎。”陳蔚川對秘書說,“鄭秘書,你跟大偉去看看鄒總準備的資料,我跟鄒總喝杯茶就下去。”鄭秘書心領神會,與其他人離開辦公室關上門。陳蔚川太了解鄒勇,不會平白無故提起程橋北。“你認識他”陳蔚川反問。鄒勇邊給陳蔚川倒茶水邊說:“認識好多年了,從這小子上小學我就見過他。”陳蔚川:“人品怎麼樣”能問到人品的問題,再聯想前段時間陳寧溪與他走的近,鄒勇大致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人品……”鄒勇巧妙的停頓,“關鍵我私下跟他沒太多接觸,生意上打過機會交道,人非常聰明,很善於謀劃,做事情也有衝勁,隻要是他想要的結果,基本在生意場上沒輸過誰。”鄒勇能從一無所有做到今天大型集團老總,語言藝術他肯定會掌握一點,有些人問你的問題,並不是真心就要個結果,隻是想從你口中聽到他想聽到的,不能真把實話說了,換一種方式表達,如果對方能聽出來,你也儘到義務,聽不出來,也怪不得他沒點撥。陳蔚川從鄒勇的幾句話聽出來,明著褒義實則暗諷。陳蔚川端起茶杯輕嘬口,說:“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跟我說話還說半句,留半句有什麼話儘管直說。”鄒勇默了默,反問:“寧溪是不是和程橋北談朋友呢”陳蔚川點點頭,“剛談不久。”鄒勇也是看著陳寧溪長大的,於公於私都不想她與程橋北扯上關係。“程橋北心機深,可不是一般人,寧溪跟他談要小心,他可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也勸勸寧溪,換個人,他……真不行。”見鄒勇欲言又止,陳蔚川眉心擰緊,“到底怎麼回事”鄒勇難為的表情說:“我跟你說這些話,你千萬彆跟寧溪說是我說的,不然她非恨死我不可。”陳蔚川:“不能。”“前些年,老程總對外說程橋北是他侄子,這幾年身體不好,才公布是他兒子。大家都明白不是原配生的,程橋北上麵還有個姐姐,姐姐是原配的孩子,老程總的意思家族企業不想落在外姓人手裡,就帶著程橋北參與酒店管理,可原配不乾,逼著老程總把酒店都落在女兒名下,還讓他提前立遺囑,就是防備私生子把家產都搶了。老程總是在原配家的支持下擴大產業,所以,很多時候也就隨著她心立遺囑了。但我最近聽說,老程總把遺囑改了,具體怎麼改的,誰也沒看到,有人傳酒店大部分落在程橋北名下了,這樣原配肯定不願意,所以,處處防著他,就算聚集老股東,也沒撼動程橋北的地位,甚至這兩年他的影響力遠遠比原配的聲望高,你說一個沒心機的人,不懂謀劃,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說白了,就是家族內鬥,在外麵飄了十幾年,回來沒幾天,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拿到家產的大頭。這樣的人,你放心讓寧溪跟他談”鄒勇說了很多關於程橋北的事,陳蔚川也是心情沉重,尤其在得知程橋北目前籌備的一個項目在他的管轄區域,他負責審批的情況下,更多了幾分猜疑。陳蔚川從乾坤集團出來,眉心擰得緊緊的,通過上次在家裡見麵,接觸下來覺得這個年輕人還蠻好的,但今天聽鄒勇這麼一說,客觀考慮,程橋北的確擅長交際,也懂如何討好人,要說他無利可圖追寧溪確實有點不可信。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7..(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