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鐘曉芹家。
下班回來,陳嶼像往常一樣走進魚室準備喂魚,結果看見魚缸裡死了兩條魚,他頓時急了,大聲地發火道:
“鐘曉芹,我魚怎麼了?”
“怎麼了?”
鐘曉芹走進魚室,這時陳嶼檢查了一下魚缸,發現魚缸的插銷被拔了,他頓時火冒三丈,衝著剛剛走進魚室的鐘曉芹吼道:
“鐘曉芹,你是故意的吧,你拔我插銷乾嘛呀?”
“我沒拔你插銷啊。”
鐘曉芹有點懵道,她看著氣急敗壞的陳嶼從魚缸裡撈死魚。這時鐘媽媽小跑進魚室,她看向正發火的陳嶼道歉道:
“哎呀,陳嶼,對不起,都怪我,我看這個一直插著,我覺得挺浪費電的,我就想省一省,拔兩個小時,然後,然後我就給忘了。”
“媽,你怎麼……”
不能衝著自己丈母娘發火,陳嶼隻能轉頭衝著無辜的鐘曉芹吼道:
“鐘曉芹,你知不知道我把這些魚運回來費了多大勁,從廣州運回來,光運輸公司我就換了三家,現在這魚死了我都沒地兒補去。”
“媽又不是故意的,一共死了兩條魚,你至於這麼急嗎?”
鐘曉芹道,這時她養的寵物貓皮卡丘走了過來,陳嶼看見,他直接猛地一腳踢了過去,把皮卡丘踢飛,怒聲道:
“彆在這搗亂。”
“你乾什麼呀?”
看著被陳嶼踢得慘叫了起來的皮卡丘,鐘曉芹和鐘媽媽都嚇了一大跳。鐘曉芹趕緊把皮卡丘抱了起來,她看著陳嶼生氣道:
“陳嶼,你乾嘛拿皮卡丘撒氣啊?”
鐘媽媽也看不下去了,她看著陳嶼哭聲道:
“陳嶼,我得說幾句啊,再金貴不就是兩條魚嗎?曉芹孩子沒了,我也沒看伱發這麼大的脾氣呀。”
說完,鐘媽媽離開了魚室,鐘曉芹也跟著她離開了,她們母女倆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這個時候,陳嶼還在收拾他的魚,很顯然,無論是什麼情況都阻止不了他對魚的愛。
不久,開始吃晚飯,鐘媽媽端上來一盤魚,怕陳嶼誤會,她有些委屈巴巴地解釋道:
“這個,這個不是你的魚,曉芹喜歡吃魚,這是我在菜市場買的,快吃吧。”
看了一眼鐘媽媽,陳嶼覺得她就是故意的,想要惡心自己。心裡麵不痛快,他直接站了起來離開了餐桌,接著走進魚室把門關了起來。見他又這樣,鐘曉芹忍不住爆發道:
“陳嶼,你給我出來,有話說話,一不高興就往屋裡鑽,拒絕溝通,拒絕解決,你冷暴力給誰看呀?”
“你有話好好說,彆喊那麼大聲。”
鐘媽媽勸鐘曉芹,鐘曉芹生氣道:
“媽,你彆管,我跟他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不想受這氣了,陳嶼,你給我出來。”
“曉芹,你聽媽的話啊。”
這時陳嶼從魚室裡開門走了出來,他沒有搭理鐘曉芹和鐘媽媽,而是從她們身邊走了過去。他手裡拎著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裡麵裝著兩條死魚。
“我跟你說話聽不見啊?”
陳嶼就當鐘曉芹和鐘媽媽不存在,他拎著兩條死魚向屋外走去,見他又是這樣拒絕溝通,鐘曉芹更生氣了,她追到了屋外,鐘媽媽不放心,也追了出去。
……
樓下。
“陳嶼,你要乾嘛去啊?”
“陳嶼,你啞巴啦?”
“陳嶼,你說話啊。”
……
不論鐘曉芹說什麼,陳嶼就是不吱聲,見他這副沉默不語的樣子,鐘曉芹差點沒有氣死。
這時陳嶼走到路邊的綠化帶旁,他蹲了下來,開始埋葬兩條死魚。見他這樣,鐘曉芹氣道:
“你乾嘛呢?我媽說得一點都沒錯,孩子沒了都沒見你多傷心,多有儀式感,怎麼著,你這要給你的魚開壇做法啊?”
聽到鐘曉芹這麼說,陳嶼平淡道:
“我不埋了怎麼著啊,還等著你那貓把這坑給刨了,把魚吃了啊?”
“你彆什麼氣都往我貓上撒,我做手術身體這麼虛弱,你一天假都不請,你根本就是不想照顧我,倒是不耽誤你伺候魚啊,我真是對你失望。”
“鐘曉芹,你知道我為什麼寧願在單位上班,也不願意請假回來嗎?”
看著鐘曉芹,陳嶼發火道:
“就是怕跟你媽產生正麵衝突,就這她還沒事找事呢!”
“她怎麼沒事找事了?”
“她還不沒事找事啊?我魚前腳死了,她後腳就端上來一盤魚,她什麼意思啊?”
“她不是故意的,我喜歡吃魚,那條魚她早就做好了。”
“還不是故意的?我問你,我這魚是怎麼死的啊?誰拔的插銷?”
“她不是想省一點電,然後給忘了嗎?”
“省電?哪兒省電不行啊?非得拔我那插銷啊?她不知道那是活物啊?”
“陳嶼,你說什麼呢?不就死了兩條魚嗎?你想怎麼著啊,讓我媽給你的魚道歉嗎?”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你擺著一張臭臉是給誰看啊?”
“鐘曉芹,你趕緊回去讓你媽走,我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陳嶼,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媽對你這麼好,你還有沒有良心呀?”
“鐘曉芹,你媽這人就是愛多管閒事,我讓她來家裡當保姆了嗎?”
看著鐘曉芹,陳嶼氣憤道:
“逢人就說自己女婿是電視台裡的大編輯,她不覺得丟臉,那我還覺得丟臉呢。”
“陳嶼,你有病吧?”
看著竟然這麼說自己媽媽的陳嶼,鐘曉芹氣得身體發抖道:
“我媽那是因為你驕傲,你就是這麼想她的嗎?”
“驕傲?”
陳嶼不屑地笑了笑道:
“我看是虛榮才對吧,這就是我不喜歡你爸媽的原因,我每次去你們家,你媽恨不得讓周圍的街坊鄰居們都知道我這個電視台的編輯來了,你說她這是不是虛榮?”
“陳嶼,我媽是錯了,她最大的錯就是看錯了你,看來顧顧說得對,你就是有病,你還是快點去看心理醫生吧。”
“鐘曉芹,我看你才有病,你都快三十了,還離不開你爸媽是吧?”
“我為什麼要離開我爸媽?我不是你,我和你結婚兩年了,你有回去過一次老家嗎?”
……
看著爭吵了起來的鐘曉芹和陳嶼,一直都在不遠處站著的鐘媽媽忍不住抹了抹眼淚,知道女婿不歡迎自己,她便轉身回去了家裡,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拖著她的行李箱離開了陳嶼家。
……
發現自己媽媽走了後,鐘曉芹和陳嶼大吵了一架,氣哭了,她從家裡抹著眼淚跑了出來,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去君悅府小區,此時此刻,她隻想去找顧佳訴說自己的委屈。
……
君悅府小區。
袁旭東從外麵回來,恰好在此時,鐘曉芹坐的出租車在君悅府小區的門前停了下來。
鐘曉芹從出租車裡下來,她身上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睡衣,腳下踩著一雙白色的棉拖鞋,她沒帶手機,也沒帶錢,自然沒辦法付給出租車司機打車費。
這時她看見了袁旭東,連忙喊道:
“袁旭東。”
聽到鐘曉芹的聲音,袁旭東轉身看了過去,這時鐘曉芹也正小跑向他。
“曉芹,你怎麼來了啊?”
“我來找顧顧。”
小跑到袁旭東身邊,鐘曉芹哭哭啼啼地道:
“袁旭東,你能借給我一點錢嗎?我,我沒錢交打車費。”
“好。”
幫鐘曉芹付了打車費,袁旭東看向她問道:
“曉芹,你怎麼了?”
“沒事,謝謝你啊,我先去找顧顧了,那個打車費我明天轉給你好嗎?”
看著眼睛都哭得有點腫的鐘曉芹,袁旭東說道:
“好,不過顧佳現在應該不在家,她在王太太家裡有事,要不然這樣,你先去我那裡待會兒好嗎?”
“可是……”
鐘曉芹有些猶豫,袁旭東繼續道:
“漫妮很快就要下班了,有她在家裡,你還怕我欺負你啊?再說了,我是那樣的壞人嗎?”
“好吧。”
鐘曉芹同意了,袁旭東帶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