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克拉夫特一愣,聽明白了卡爾曼問的是啥,“我還以為有那種教室的醫學院是不用談那麼隱晦的。”
“這就是誤會了,一般情況下,那個有石台的階梯教室還是演示治療普通病人的。”卡爾曼教授解釋道。
“這裡也沒啥外人,說說不一般的情況?”
卡爾曼放鬆了一點,看來這位新講師確實也是比較開明的人,那大可以把話說明白了。
“不一般的時候麼,比如說今天我們晚上就有解剖課程在那個教室。”卡爾曼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雖說神學院就在旁邊吧,但是教會的人從來不進我們醫學院,沒有例外。”最後兩個詞的咬字特彆清晰。
克拉夫特確實很想見識一下這裡醫學院的解剖課,畢竟他當時的解剖課體驗並不算豐富。
說起來也是隔了幾個時代的世界,兩邊的人們對遺體完整性的看重其實依舊根深蒂固,隻是對此類事情的接受程度有了大幅改變。
哪怕是異界靈魂那邊的正規醫學專業,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找到足夠的大體老師給學生們上課的。這麼一想,自己猝死前沒簽個捐獻屬實是虧到窒息。
他還記得自己上的解剖課,十幾個人圍著一位大體老師,宣讀誓詞,然後鞠躬致謝。由於人太多,一般隻能解剖台邊圍一半,剩下一半在旁邊拿著本子記錄。就這樣還不是台子上的都視野良好,得有幾個被擠到旁邊,以不太舒服的姿勢動刀。
在學習這門課的時候,鑒於教學開展不易,他還開過玩笑說死後要捐獻給母校,牌子上就寫此人於某某年就讀於此,同在此處學習解剖學,一定很有黑色幽默感。
結果這事沒辦成,誰能想到年紀輕輕熬個夜就給自己換了個世界生活呢?所以說熬夜屬實不可取。
想到這裡,克拉夫特還是拒絕了教授這次的邀請:“這也太遺憾了,我昨天剛好一夜沒睡,明天還得啟程回家。等我征得祖父的同意,就能長期呆在文登港了。”
“對了。”離開前,克拉夫特想起了昨天在《人體結構》最後看到的作者標記,好奇之下順便一問,“我想詢問一下寫就《人體結構》這等著作的作者的全名,他的那個頸椎骨標記還挺有意思的。”
“哦,你說那個啊,最早抄錄這本書的時候我還在敦靈那邊學習,這巨著的原本就收藏在我導師的手裡。”卡爾曼教授對這個問題看起來並不意外,顯然把第五頸椎看成個笑臉很讓人印象深刻。
“你知道的,和我們這邊不一樣,越是靠近王國中心的地方,教會就越喜歡多管閒事。作者很多時候隻是把自己的成果偷偷放出來,留個區彆於其他人的標記,不會讓人找到真名的。”談論這個時,教授倒是不太避諱,私下裡稍微罵罵教會無所謂,反正大家都在罵,“這本書有些年頭了,據我所知幾十年來大家看的都是它。”
“好吧,居然都已經幾十年了。那他有其他的著作麼?”克拉夫特遺憾地搖頭,要是給這樣的人一個良好的研究環境,那這裡的醫學估計能大不一樣。
卡爾曼一攤手:“沒有,不然昨天你拿到的肯定不止這三本書。我覺得作者應該也沒被抓。找到他的話,敦靈的審判庭少說把他拉出來大張旗鼓地燒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