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很無奈,如果到時候真是如此,克拉夫特即使注意到了盧修斯的變化,他一身本領估計也無用武之地,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更大的可能是它毫無意義,與雪夜之夢給克拉夫特留下的“禮物”相似,常人隻能理解並利用它們在自己認知範圍之內的部分。
卡爾曼覺得它就是四液學說中的“黑液”,克拉夫特覺得它有中樞神經毒性,而其本身超乎常識之外,不適合去探究也無法被探究。
克拉夫特頓了頓,劃下一道分割線,另起一段:
不過就目前而言,這些東西從表現上來看就像是作品中魔法、詛咒之類的東西,顯性的危害有限,隻是無法被完全認知。
不客氣地說,擔心它們不如擔心下某些傳染病的大流行,這才是這個時代最容易搞出亂子的東西,也是克拉夫特在了解到目前醫學水平後最害怕的情況。
說到底,異界靈魂也就是個魂穿,從小到大打的疫苗可是一個都沒帶過來,沒有抗生素、抗病毒藥物的年代,那真就純賭命。
現在就尋思著怎麼把《微生物》和《寄生蟲》兩門課換個馬甲灌輸給醫學院的各位,免得以後哪天自己中招了被來個放血療法,樂子就大了。
最後,回到手頭要做的事情上。克拉夫特意外地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他完成了對黑液和實驗記錄的隔離,接下來做好了每次去上課順便觀察盧修斯的準備,這就是他所有能做的了。
受限於目前的通信和交通,他不可能去追上卡爾曼教授搞清楚一切,更何況一切的源頭不在卡爾曼教授身上。
在遙遠的敦靈,那個王國的中心,國王和教會這兩大勢力的眼皮子底下,那個叫莫裡森的教授通過不知道什麼方式搞出了黑液。
還聲稱是從人體裡提取出來的,讓卡爾曼親自過去幫忙研究。結合現有線索來看這裡麵簡直到處都是槽點。
大概率是個基於異態現象的騙局,這還算好的。
小概率是莫裡森的每一句話都保真,那事情的恐怖程度就讓人頭皮發麻了。意味著他拿人體裡煉出了完全不應該在人體裡的東西,其中邏輯簡直是細思恐極。
克拉夫特確認了他今天早上的想法,他確實是來晚了,而且是來得實在太晚了。
阻止這件事情的最佳時機是穿越到敦靈摁住那個莫裡森,讓他滾回去搞正經醫學,彆搞異態學。
其次是截住送給卡爾曼的樣品,彆讓一係列的實驗發生,更不能讓他偷偷取黑液去乾盧修斯都不能告訴的事。
最次的機會是在一個星期前,憑自己強大的物理勸說水平,敲醒兩個實驗做入魔的家夥,阻止卡爾曼前往敦靈。
而現在,卡爾曼的快船已經啟程一個星期,克拉夫特被困在這裡給他擦屁股,照看盧修斯,警惕地盯著每一個可能出問題的地方,在撲朔迷離事件裡客串福爾摩斯。
他從來不是那種擅長推理遊戲的人,哪怕有著強大的意識也是一樣,更多的是把它用在自己專業上,而非案件調查。分析出教授實驗記錄裡字體的變化就是他的極限了。
最早的那一部分實驗記錄是規整的,信件也是在那個時候就寫好了。
接下來就是教授的字體逐漸放飛自我的過程,逐漸扭曲變形,直至形成不可辨識的符號。
可以確定的,教授的精神狀態日益惡化,隻能希望他在臨走前,不是拿黑液去搞了什麼克拉夫特沒法處理的大事情了。
事情很多,但能處理得了的很少。在末尾,對此深惡痛絕的克拉夫特做出了現階段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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