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很快把治療堵死了:“我不確定,本身這種症狀就少,有機會驗證的又隻有一例.如果真是的話,我認為除非取出病灶,否則無法治愈。”
“我同意林登教授的看法,不過取出病灶沒有先例,還是得依靠傳統療法。通過改變紅液量間接控製。假使確診了病因在肺,應該用肘部靜脈放血,這正是布裡默教授所擅長的。”梅納德覺得自己找到了關鍵,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如果藥物見效慢,可以試試灌腸。”藥學教授對給藥方式提出了一點激進的改進辦法。
克拉夫特越聽越感到不妙,還好他已經找到了一些頭緒,有了發言內容。
“我想知道病人的發熱情況。”
“有,不過不重,而且紫錐菊本就有治療慢性發熱的功效,相比咳嗽而言很輕。”布裡默稍做回想,還是答上了這個問題。
“我猜是病人感到燥熱,多在午後,直至翌晨才降到正常。”長時間的咳嗽、咯血、低熱,林登的猜想固然有些道理,也套出了體重變化信息,但克拉夫特覺得自己更接近答案。
驚異之色出現在了布裡默臉上,卻沒能如之前那樣順暢回答,看樣子是猜中了什麼,然而這位肯定沒有詳細去了解他眼中的“沒啥意義”的輕微發熱。
克拉夫特以為他要承認疏忽,然而在這時候,布裡默卻看向了他的老師,費爾南教授,從一個難以察覺的點頭中獲得了某種信息。
“是的。”他回答道,“就是這樣,您是對的。”
“還伴隨著不正常的出汗,感到疲倦?我懷疑病人周圍也有類似症狀的人。”
沒等他緩過氣來,更多的內容就砸到了麵前,布裡默意外地發現自己沒什麼可說的了,如同猜謎題念到一半、有人直接背出了謎麵下半段,還比他更清楚。
費爾南教授自開始來就好像粘在椅背上的腰第一次直了起來,宣布某個不講武德的家夥殺死了比賽。
“真是驚喜,克拉夫特教授,我一直以為您更擅長外科。”
【結核】
或者現在該叫“消耗病”“白瘟疫”,人們目前對它的認識不足,但這樣的難度對一個久經類似套路拷打的人來說還是太簡單了。
“實際上您想得沒錯,因為我也沒有治愈這種疾病的手段。”
“或許我們可以在會後單獨探討下這方麵的想法。”費爾南的白須後閃過不顯眼的一絲失望,很快被對後輩滿意的微笑掩蓋,點頭發出邀請。
微妙的情緒,不過沒有逃過在布裡默無聲求助時就向這邊投來關注的眼睛。克拉夫從這對師生的互動中找了一些古怪的跡象。
比起布裡默,它更像是來自首座上費爾南教授的病例,拐了個彎用特殊形式放到了一個變相高級會診上。
怎麼著?您的學生也老大不小、評上教授了,病例討論材料還要您給的?
“我的榮幸。”克拉夫特應下了邀請,按下疑問不表,旁側敲擊道:“說起來,最終這位病人采用了什麼治療方法?”
又是一陣沉默。
“所有。”
“所有?”
“我們給他口服的蜂蜜草藥湯,肘正中靜脈放血,灌腸用藥,還有瀉藥排泄毒素。”布裡默如數家珍,將治療手段一一道來,“一切我們能做的,完成天父賦予的救治病人使命。”
“然後呢?”
“病人的病情發生了我們的能力無法解釋的變化,一種長而嚴重的變化發熱,和”他失去了描述能力,或是導師的某種肢體語言暗示阻止了他,在難言的狀態中結束了這次病例討論。
克拉夫特識趣地放棄了追問,放聚會過渡到下一個話題。
林登,克林斯曼,布裡默,再是梅納德,費爾南教授不太想要發言的樣子,眼看著長桌邊主要人物一圈就要轉到自己,克拉夫特突然發覺自己沒準備過一個適合在這個場合放出的病例。
既要不劇透正式學術聚會報告內容,又要足夠有新意,一下可真不太好構思。他本能地搜尋四周,像pbl課堂上前夜沒查資料的懶狗,想找個擋箭牌拖時間。
多虧宴會裡那輪介紹,還真讓他發現了一個應該在他前麵的人。
“皮特裡講師呢?”該不會也沒準備病例,機智地先溜了吧?
“皮特裡?”梅納德剛結束了一例水銀治療梅毒病例,從各教授的疾風暴雨提問中回過神來,“他剛才喝了一杯就醉倒了,在走廊上的房間裡休息。”
“我就沒見過酒量這麼差的人,我們把他搬過去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克林斯曼附和道,“不過好消息是他把位置留給了克拉夫特教授,哈哈。”
“這樣嗎?錯過也太可惜了,沒人想一起探聽下敦靈那邊在做什麼研究、套點學術機密麼?”克拉夫特玩笑式地說道,試圖找個借口把人拉起來,“一起去給他送點醒酒茶?”
“好,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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