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也不是什麼都沒乾,至少我們在這搭了棧道。還是不那麼方便,但總比原來好走多了。”格林神父帶著克拉夫特穿過幾道崗哨,來到模樣大變的現場。
每隔五六步一支的火把照亮了加班加點的成果。靠著卡入岩石間隙的木樁作支點,一條由木板構成的簡易道路在陡坡上搭建起來。
之字形的路線大大改善了上下的難度,至少能正常行走了。
但驚喜還在後麵,有著高低三層結構的框架正在下方石灘邊成形,旁邊滾木上組裝著拆解帶下來的小船。
“還有一座臨時碼頭。”看得出來,教會裡真有人被嚇到了,這次的支持力度得到了神父認可,“我們在不同高度都修了泊船位置,預防水位上漲。”
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座臨時工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在忙。挖開碎石、打下木樁,將準備好的板條釘在框架上。
所有碼頭該具備的東西正在充足的人力物力支持中快速成形,作為探索的預備工作。
在陡坡中間高度,還可以看到有人正就地取材,用合適的石頭搭起相對穩定的平台,並試著往上安裝有可轉動機械機構的東西。
比一般火把亮眼得多的光源在閃爍,在照向這邊時竟然有點刺眼。
“那是個燈塔。”格林對教授驚訝的表情很滿意,“有航行經驗的人推薦弄了這個,否則幾十米距離就可能會迷失方向。現在是調試鏡片。”
“弄來這東西可不容易,聽說這麼大一片白玻璃的價格以前能抵得上同重量白銀,還好最近便宜下來了。”
“啊?!”
不得不說,這種水平的準備的確讓克拉夫特憑空增添了幾分信心。
接觸這麼多次異態事件,這次是問題最大的一次,卻也是待遇最好的一次。雖然教會拖延的時候屬實拖遝,但真乾起事來,哪怕一小部分力量也值得稱道。
“你們是怎麼安全搭起這些東西的?”總不至於湖裡的生物都沒有聽力,對岸上的叮叮當當毫無反應。
“沒遇上什麼東西嗎?”
“有,但我們沒抓住它,也沒看清到底是什麼。”格林指向碼頭不易注意的一角,那裡鋪設的板材像是被硬生生扯去了,連帶著深紮入灘頭的木樁也被拔起帶走。
兩位武裝修士正為一架足有克拉夫特臂展寬、大概應該叫“弩炮”的東西加固底盤。表麵還有未乾的水分,像是剛落水重新打撈起來。
上次見類似東西還是在維斯特敏城頭,一般安置在關鍵的塔樓裡保養。
使用的也不是常規的箭矢,而是一根猙獰多刺的短矛,也可以說是魚叉,後麵還拖著繩索。
“那東西差點又帶走了我們幾個人,被射中後把弩機連著底座拉下了水,要不是繩索被咬斷,說不定撈不回來。”
“你們擊退了它?”
“可惜沒把它拉上來,到時候就有火油招待了。”一個惋惜的聲音,是瓦丁修士,他注意到了忙碌工地上閒聊的兩人,靠過來說道。
“向三十幾步外發光的水下物體射擊算不得很難,難的是接下來你們怎麼在水裡搞定這東西。”
“還有那邊的家夥。”他的聲音放小了點,眼神瞄向碼頭另一邊。
那邊也有些打扮和他們差不多的教會人員,攜帶各式武器,催促著組裝船隻的船匠。
看樣子格林與他們的關係並不好,注意觀察的話,會發現碼頭上的人隱隱分成了兩批。沒什麼明顯的敵視舉動,可中間有著一條無形界限。
“慎言。”格林阻止了瓦丁談論下去,“我相信西奧多神父的品格。天父之敵在前,一切苦毒、惱恨、忿怒、喧嚷、毀謗,都當從我們間除掉,心存寬厚,正如主饒恕了我們所有。”
後半句的聲音高了不少,顯然不是給瓦丁聽的。
那邊人群中的幾位聞言看來,隔著濃霧不見表情,最終沒說什麼,隻繼續做出行準備。
克拉夫特剛放鬆點的心又沉下去一半,努力用眼神詢問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