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更濃了,遮蔽視線的霧氣未隨時間消散,反而密度逐漸增大,變成包裹著感官的鉛水,對周圍的感知愈發遲鈍。
互相交談都感覺存在著微小延遲,看著對方嘴唇開合,卻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理解含義。
有涼意落在手背上,克拉夫特抹了一把,那感覺變成了一小片。隊伍成員陸續發出輕咦聲,將自己未被防護包裹的皮膚湊到燈光邊查看。
普通的水滴。這裡的水汽已經稠厚到在穹頂凝聚墜下,形成類似雨水的奇異現象。
有那麼一會,他們真覺得自己回到了地表,在某個雨天泛舟特姆河或者彆的什麼水域,隻要稍稍調轉船頭就能回到岸上。
但事實是濃霧中的水域永無止境,“雨”也越來越大了。
冰冷的水滴滲透罩袍、穿過鎖子甲,沁濕內襯,將溫度從身體裡抽出。
他們可沒做防雨措施,誰也沒想到過隔著幾十上百米的岩層,居然還下起雨來了。
長期生活在溫和氣候中的敦靈人還在忍耐,知道凍雨麻煩之處的唯一北方人已經開始尋找遮擋。
克拉夫特拆出部分備用物品的外層阻水包裹,展開讓所有人湊近躲避。塗了蠟的布料或紙皮質量還過得去,至少能當雨披頂住大部分雨點,不會於讓這裡半小時內多出一批失溫症。
這種情況並非聳人聽聞,對戶外活動而言,有時雨水可能會比單純下雪更麻煩。
“我不太明白那些人是怎麼活下來的。”湖裡的氣溫低得讓人字麵意義上地毛骨悚然,且是最不適的那種濕冷,扯著雨披的手都覺得骨髓在冷卻。
對寒冷耐受性不錯的克拉夫特狀態尚可,幾位壓根沒想過防寒的修士已經凍得有點打哆嗦,哼哼唧唧地從口鼻擠出壓抑的呼吸,阻止自己鬨出動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