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半,距離初始的審訊已經過去了半小時,在經過了一番電話的狂轟濫炸之後,李正濤終於有時間來看看這邊的情況。站在審訊室旁的監聽室裡,李正濤看到一位位的嫌疑人輪班進去,也看到了劉振海緊鎖的眉頭。“還有幾位嫌疑人”“李局,還有2個。”抓回來了九個人,已經審訊了七個,看來,劉振海仍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蕭晨平靜地看著人員進進出出,腰部的傷口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兒,他有些眩暈,但仍然堅持著。到這裡之後,他就沒有給出任何建議,如果真的沒有找到,那隻能說運氣真的不太好。審訊室裡,劉振海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看著麵前五花大綁的又一位嫌疑人,他輕車熟路地將吐真丸喂了進去。七個人了,一個名字都對不上,進一步詢問,他們都是鄭天豪從社會上高價招來的。對於他的另外那些問題,更是一頭霧水。看著眼見略顯蒼老的男子,劉振海照舊問出了第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已經是他今晚問的第八次了。“姓名,說你的真名。”老者愣了一下,隨後吐出三個字。“杜啟山。”就是這平平無奇的三個字,卻讓整個審訊室裡的空氣為之靜默,劉振海驟然抬起頭,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老者的臉。楚紅袖愣了一下,隨後也流露出驚喜的表情,她朝著黑色的玻璃窗那裡看了一眼。她知道李正濤和蕭晨、林旭東他們,也在看著,今晚他們到現在幾個小時沒有休息過,但是看著,真的要成了!劉振海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他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的臉,看著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劉振海打量著他,即使記住了名單上每個人的麵容,但當時的照片已經是幾年前,他可沒有蕭晨那樣的記憶力,能夠認出來。杜啟山嘴唇翕動,麵色微白,從劉振海第一個問題開始,他的後背就已經濕了。他明白,這個“真名”的問題,恐怕就是在針對自己的。因為,現在他對外的名字,早已經換了。“這個名單上的人,有認識的吧。”看到劉振海拿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一個個名字,杜啟山掃了過去,看到其中的幾個名字之後,他的身體明顯略微顫抖了起來。審訊室外,李正濤聽著內部傳來的問詢聲,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他明白,這一次劉振海他們是走在了對的方向上。“李叔,看來我要提前恭喜你了。”一直跟著李正濤的年輕人微笑著走了過來,之前的種種壓力好像和他無關,他俊朗又陽剛的麵容上,始終保持著輕鬆。“昭華,你就彆取笑我了。”........................“認識,這四個人。”杜啟山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指了一下劉振海擺在麵前的4紙,說完之後,臉色更加慘白。吐真丸並不會讓人失去意識,隻是不會說謊,但這種強悍的藥品,世麵上也是禁售的。劉振海緩緩靠近,壓低聲音。“這是從鄭天豪那裡得到的名單,所有名單上的人,都經曆過一次選擇,有的人選擇了接受,有的人選擇拒絕,你告訴我,這個選擇究竟是什麼。”這一次,杜啟山抖得更厲害了,明顯看出來他在掙紮,而且眼裡浮現出和當初自殺的那人同樣的恐懼。劉振海在等待,但他也更加好奇,他到底看見了什麼,才會覺得有些東西比死亡更可怕“我們都是欠了他賭債的人,還不上了,他給了我們一個機會,要麼接受他的藥物測試,如果拒絕,就要給他當十年的手下,隱姓埋名。”藥物測試!這個困擾著眾人許久的問題,終於浮現在了所有人眼前,劉振海知道,真相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接近了。到現在,他才明白蕭晨的反應究竟有多快。從暗殺者自殺,辨認出他的麵容,猜測到他的身份,到製定這樣一個誘捕計劃。這個計劃並沒有多麼精美巧妙,反而可以說是很粗暴,也很賭命,但讓劉振海讚歎的是,這小子僅僅在幾分鐘之內就想到了這一連串的東西。他收回注意力,再度發問。“那麼看來,你是選擇了拒絕,那你知道,這個所謂的藥物測試,最後接受的人,怎麼樣了嗎”“我不知道。”劉振海眉頭微皺,但也不氣餒,這種情況他料想過。畢竟你沒接收,鄭天豪也沒有必要讓這些手下得知所有的細節。但杜啟山再度開口。“但我覺得,他們應該,變成感染者了。”這絕對稱得上是意外之喜。“你為什麼會這樣猜”杜啟山聲音顫抖。“我和名單上另一個是同一批,他叫張天寶,當時我倆不知道藥物測試到底是乾嘛的,就答應了。”“我們本來歲數就大了,雖然覺醒者身體好一些,但我們也不想給人家打工十年。”“我們一起到了他的那個實驗室,裡麵有好些個巨大的鐵籠子,裡麵關著五六個人,當時還不懂,後來才明白,這些人就是接受了藥物測試的人。”“那天出了意外,我們看到有一個人突然像犯了羊癲瘋一樣,身體顫抖,眼睛變紅,牙齒和指甲都開始急速生長,他看著我們的眼神就像……就像要吃了我們一樣。”“我們都嚇傻了,後來我們猜測,那個人肯定是變成感染者了。而這個所謂的藥物測試,我們自然也是不敢再答應。好在的是,那天的事情算個意外,實驗室裡的人也怕被鄭天豪知道,所以他也沒說出來。”杜啟山的講述,讓現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張天寶,這是一個熟悉的名字,恐怕杜啟山還不知道,這個人先於他,自殺了。怪不得他會自殺,他親眼看見過,鄭天豪將活生生的人變成感染者,對於任何人來說,那恐怕比死了還要恐怖吧。“最後一個問題,他那個實驗室,在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