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叔的印象中,五婆自從十幾二十年前用過拐杖,就沒丟過。
老人家需要拐杖,就好像年輕人眼鏡一戴就摘不下來一樣。
五婆悠悠地說道“那玩意兒,我不需要。”
正當黑叔訝異著,村裡有人經過,看了一眼五婆,眼前一亮。
“五嫂,你最近精神頭越來越好了,前幾天說眼睛看清楚,也聽得明白了。
今天更誇張,連拐杖都不要了。
你是吃了什麼補品?”
五婆“哢哢哢”地笑了,笑聲跟小女生一樣。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
那人擠了擠眼睛。
“肯定是跟年輕人待多了,喜了年輕人的陽氣,回春了唄。
你可彆不承認啊,我看到好幾次那個外地來的年輕人,天天往你屋裡跑。”
五婆啐了一口。
“瞎說些什麼呢,小夥子來幫我整一下家裡,跟我聊聊天,人家尊敬老人,被你說成這樣。”
那村人逗完五婆,就走了。
這段對話信息量很大,黑叔消化了一下,問五婆道“是木天嗎?”
五婆看著薑麻子家的方向,眼神悠遠。
“不是他又是誰啊,小夥子之前拿了我一隻雞,覺得過意不去,經常去我那裡坐坐。”
她壓低了聲線,對黑叔說道,“彆人我不說,就跟你一個人說,你不要跟彆人說哈。
我跟你說啊,我懷疑他給我帶的那些瓜果,是神藥。
我就是吃了幾天那些東西,我就好像回春了一樣。
想想都好吃,我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知道的。”
黑叔訝異的同時,對五婆說道“五婆,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個,薑麻子家的屋塌了。”
五婆笑容依舊,擺手說道“哎呀,放心吧黑子。
薑麻子這個人就是命硬,天煞孤星,就算他身邊全部人都死光了,他都不會死的。
屋子塌了,他也不會死。”
黑叔見跟五婆也說不清,歎了一口氣。
“我還是不放心,去看看吧,怎麼說也是一條村的。”
等到他走遠了之後,五婆突然想到一點。
“薑麻子屋子塌了,那個小夥子不會有事吧?”
想到這裡,五婆看著好一段距離遠的薑麻子家方向,認命地跟著走了過去。
黑叔發現薑麻子的屋子倒塌的不成樣子,夷為平地,好像專業爆破拆屋的手段。
他在廢墟那裡轉了一圈,邊走邊喊名字。
喊薑麻子,喊木天,喊陳芳芳。
都沒人回答,他眉頭緊鎖。
“可能要找人來挖,看底下有沒人比較保險。”
五婆不知道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對他說道“黑子,你彆喊人來了,他們都走了。”
“你怎麼知道的?”
五婆捶著背,給黑子指著地上痕跡。
“這裡往山邊走去的方向,有淩亂的腳印,這些腳印有大有小。
應該是三個男人跟一個女人,連夜走了他們。
唉,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走了,真是讓老人家傷心啊。”
黑子看著五婆擦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嘴角抽搐了一下。
五婆的眼神比他的還好使!
從腳印都能看出人數和性彆,他服了。
也許吧,可能跟五婆說的那樣,他們連夜走了。
“唉,也是的,走就走嘛,還把屋子給拆了,是不是不打算回村了?”
五婆分明看到了草叢上有零星的乾涸血跡,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轉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