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塔外,牛角山穀。
微風徐徐自巍峨挺拔的兩座牛角般的山峰之間,悄然掠過;宛若一隻巨大的手掌,輕撫遭受重創的山穀,輕撫那片光禿禿、空蕩蕩的百裡空地。
那已經徹底乾涸的小溪邊,一座由鵝卵石堆砌而成的新墳,平地而起,屹立在溪岸北側,足有半米之高。
南宮乾蒼白的臉龐上布滿淚痕,神情有些呆滯、木訥的跪在墳包前,挺直腰杆,一動不動,宛若石化。
周遭已塵煙落定,卻萬物蕭瑟。
廣闊的山穀之中,飄蕩著一股無聲的哀鳴與悲痛!
“相交百年,我還從未為你演奏過吧”
半晌,南宮乾沒有光彩的眼球微微轉動,略顯乾裂的嘴唇輕輕開合,似自語,似訴說般,對著新墳緩緩說道:“你個老家夥,總說我一個音修武者,又自恃身份高貴,不願意放下身段,為你奏樂。”
“今日,我便為你演奏一曲,為你送行吧;省得你去了那邊,還留有遺憾。”
聲音幽幽落下,南宮乾有些僵硬的抽出青尾簫,長出一口氣,而後將長嘯放在了唇邊,徐徐吹奏起來。
嗚嗚的簫聲,頓時在空蕩的廢墟之間,飄蕩而起。
卻沒了之前的激昂頓挫,也沒有了之前的威能浩蕩,反而顯得有著悲鳴,有些傷感,有些不甘,有些難舍...
徐徐,簫聲漸定,天地之間重歸平靜。
南宮乾臉上的呆滯和木訥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麵無表情的平靜,令人心悸的平靜。
他收起玉簫,緩緩起身,望著足有半人高的墳頭,略微沉默,而後深深鞠躬。
“老夥計,一路走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路上孤單的,等我!”
一語落,南宮乾果斷轉身,邁步朝來時的方向走去,朝鎮妖塔的位置走去。
衣衫獵獵,一往無前!
一股悲戧之意,更是在此刻悄然升騰,彌漫開來。
似乎在這滿目瘡痍的廢墟之間,在這一人一墳之間,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蘇醒!
...
同一時間,護心河岸。
咻!
一道身影,健步如飛,宛若離弦之箭般貼著地麵,極速穿梭,瞬間抵達岸邊,卻沒有絲毫停頓,直接一步跨出,躍入洶湧的河流之中,踏著水麵,朝對岸疾馳而去。
緊接著,又一道破空聲響起。
一位身穿白袍的白發男子,一手持劍,一手後負,輕點草尖,緊隨其後的趕來;同樣沒有半點遲疑,直接躍下河岸,踏水追去。
嘩啦...
護心河中波濤洶湧,一股股滔天巨浪,翻轉而起,瞬間將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儘皆掩蓋,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河岸邊茂盛的山林之間,突然灌木搖晃,數道身影接連出現。
“看清楚了嗎是他們嗎”
雪鏡皇帝慕沛率先開口,站在岸沿之上,眺望著波濤洶湧的河岸,開口詢問。
“是!”
溪川皇帝池天微微頷首,笑道:“就是他們,前麵那個是公門天宇,後麵那個是陶景元。”
“如此說來,計劃算是成了啊!”
遊靈皇帝遊弘毅點了點頭,眸中抑製不住興奮的笑道:“咱們也趕快渡河吧”
“對對,抓緊時間跟上去看看,可彆讓他人搶先了!”
白星皇帝石化山當即點頭,不待眾人回答,便一步跨入河中。
看到此景,其餘幾人雖並未動,但也皆露出了急切之色,齊刷刷望向公孫正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