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淵秘境,刑堂。
“嫘仞,你違背族規,私離鳳淵秘境,此為罪一;違背祖訓,吞噬他人血脈,此為罪二...”
“狂妄自大,不聽勸說,導致身陷囹圄,嫘峰戰死,此為罪三;擅自暴露金鳳血脈,與天道簽訂血契,種下鳳血禁咒,此為罪四...”
“經諸位族老商議,數罪並罰,以祖訓族規,剝離金鳳血脈,廢除一身修為,逐出秘境,永不歸族!”
震耳欲聾的暴喝聲,在明亮的大殿之中,接連響起。
說話的是一位身穿黑袍,端坐在首位之上的老者,聲音低沉,卻蘊含著無上威嚴,令人聞之心悸,瑟瑟發抖。
在老者麵前不遠處,跪著一位身穿紅袍,披頭散發,氣息萎靡,麵色蒼白的十四五歲的少年。
正是,嫘仞!
隻不過,此刻的他,神情呆滯,雙目空洞;聽著黑袍老者宛若雷鳴般的聲音,一言不發。
在其兩側,還有數位金鳳一族的族老;皆麵無表情,神情冷漠的假寐沉默,仿佛此刻殿內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似的。
“你,可有異議”
老者再次開口,沉聲喝問。
兩側族老,紛紛望向少年。
嫘仞依舊不語,低著頭顱,默不作聲。
“既無異議,便就此定論。”
首座上的黑袍老者看到此景,略一停頓,便再次開口,吩咐道:“來啊,對嫘仞行刑!”
“是!”
此話一出,殿外頓時湧進數十位身穿紅袍的青年,一個個神情冷漠的衝向嫘仞,就欲將其拿下。
“且慢!”
就在此時,一聲沉喝,突然在殿內響起。
眾人皆驚,循聲望去。
隻見大殿入口,一名身穿金邊紅袍,足高八尺,體型挺拔壯碩,麵色潔白如玉,後束長發,眉點朱砂的二十來歲青年,單手持劍,神情堅毅,眸綻怒火,跨步而來。
“嫘峪!”
看到此人,首座上的老者頓時眉頭一蹙,麵色微變,雙眸更是陡然眯成了一條縫,神情難看起來。
兩側族老,也是個個麵露驚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目光閃躲,竟不敢與那青年目光直視!
嫘峪,金鳳一族第一百七十八代族人,鳳淵秘境第一天驕;雖出身旁係,但卻憑借濃鬱的金鳳血脈,以及超強的天賦,在短短二十餘年內,便穩坐年輕一輩第一把交椅。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其還有另一重身份:金鳳老祖親傳弟子,未來的金鳳一族族首,如今的鳳淵秘境鳳子!
“大哥...”
伏跪在地的嫘仞,聽到聲音的瞬間,也是驟然回首,望著許久不見的熟悉身影,瞬間雙眸泛紅,聲音更哽咽起來,禁不住呼喊一聲,淚水卻頓時如決堤洪水,滾滾而落,沙啞道:“對、對不起,二、二哥他...”
“我已經知道了。”
嫘峪直接打斷了嫘仞,麵如冠玉的臉龐上閃過一抹悲傷,旋即邁步走到嫘仞身側,伸手撫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慰。
“參見鳳子!”
“參見鳳子!”
首座上的老者,及左右族老,看到此景,儘皆沉默;剛湧入殿內,準備擒拿嫘仞的眾金鳳族人,卻紛紛伏跪叩首,恭敬行禮。
鳳子,在鳳淵秘境便相當於是少主的身份;而少主,便意味著其未來將是頂替族長的存在。
此等人物,族老們可以無懼,但他們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的!
“起來吧!”
嫘峪神情冷漠的擺了擺手,直接吩咐道:“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暫且退去吧。”
“這...”
數十名金鳳族人聞言,頓時一滯,為難起來,下意識回頭望向首座上的老者。
一位是族老閣大族老,一位是未來的秘境繼承鳳子;兩者,他們都得罪不起,也都需要聽從號令。
可此刻,兩者卻發布了截然不同的命令,一時間,自是令他們有些不知所措,難以抉擇!
“刑堂開堂,閒雜人等,不得乾擾!”
看到此景,首座上的老者知道再不開口,局勢會更加難看,當即蹙了蹙眉頭,冷冷說道:“嫘峪,即便你身為鳳子,好像也沒有資格插手吧”
“是嗎”
嫘峪一步向前,擋在嫘仞身前,麵對首座老者,昂首挺胸,不卑不亢,道:“我若偏要插手呢”
“放肆!”
“大膽!”
“真是反了天了!”
“嫘峪,你莫以為你是鳳子,便可無視族規,為所欲為了不成”
此話一出,左右兩側原本目光閃躲的幾名族老,頓時紛紛拍案而起,厲聲怒喝。
他們雖然忌憚嫘峪的身份,皆不想與這位鳳子徹底撕破臉皮;但身為族老,作為刑堂監督,看到嫘峪竟敢如此藐視刑堂,頓時個個大怒!
首座老者則在此刻突然抬手,朝一眾族老擺了擺手,眉頭緊鎖,冷冷掃了嫘峪一眼,目光旋即落在嫘仞身上,寒聲道:“嫘峪,本座知道,這嫘仞乃是你之三弟,且你們兄弟三人自幼相依為命,互相扶持,感情深厚。”
“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嫘仞就可以無視族規,違背祖訓,肆意妄為!”
說到此處,首座老者微微一頓,語氣竟緩和了下來,柔聲道:“念你兄弟情深,這次可免去你擅闖刑堂之罪,速速離去罷!”
“嫘峰也罷,嫘仞也好,此事說到底,他們都是為了我,都是因我而引起;大族老若要處罰,豈能少了我”
嫘峪依舊不卑不亢,沉聲說道:“更何況,我兄弟三人自幼無父無母,相依為命;而長兄為父,如今他們二人犯了錯,我這個當兄長的理應代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