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仙的修行,不低啊!
內行人看門道。
陳加吉也隻是覺得這黃鼠狼好大,動作神態之間極其的像人。
可他不知道,這是一種境界,一種五家仙修行到一定地步,才會特意模仿人形、道體乃至人性的境界。
陳靖韜看的出,若是再給這黃仙一點際遇一些年月,攔路問仙借運跨境,都不是不可能。
難怪這群仙家子,會迫不及待的想據下鄉裡借香火修行了。
“黃仙大人既得自在,何求枷鎖?”
陳靖韜自報家門,已經說明態度了,卻也不和這黃仙計較太多:“所謂天地自然有得必有失,見黃仙大人如此尊榮,想來也是有成就和傳承的。”
不經意間,卻綿裡藏針。
黃仙稱仙不假,可在陳靖韜看來,終究是具造十業下三道成真。
一些野形獸性,還是免不了的。
想學人哪有那麼容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看來不是什麼假道長。”
黃仙活了不少年了,更前些的年月裡確實見過一些有修行的道長,可現在……
很不一樣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說。”
言語間黃仙身後隱隱隨風飄出了幾道似有似無的煙氣:“阻道之怨,道長也想輕染?”
父母之仇阻道之怨,乃世間第一仇怨。
黃仙這一開口,說的腦子裡的陳加吉都一陣懷疑,這還是一隻大黃鼠狼麼。
會說話也許沒什麼太稀奇的。
可這扣帽子、站山巔的本事,當真是一等一的厲害。
張口就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上,真特麼行!
討論道德是吧!
“來來來,換我來。不就是扯大旗立大意,然後道德為鋒芒,正義為掩護,一邊口誅筆伐一邊暗中染血不沾灰麼,這個我熟!”
當韭菜吃大餅時間長了,什麼樣的道德大V沒見過。
許多時候,沒小姐姐撩撥的陳加吉,就喜歡去某些道德大V那裡帶帶節奏。
不就是玩道德準繩麼,他好會的。
“閉嘴,好好看著。”
見腦子裡的陳加吉還不肯閉嘴,一個勁兒的唧歪,陳靖韜忍不住又回了他一句:“你就沒見到那黃仙身後冒起的滾滾黃煙麼,真當這黃仙喜歡和你講道理?”
一句話,堵的陳加吉頓時啞然了。
這黃仙,玩的好會。
言語占據高點,還準備武力威懾。
那幾道似有似無的煙氣,不遮不掩不要太明顯。
“那是他的神通?”陳加吉好奇道。
陳靖韜解釋道:“什麼是神通?知不知道自然之中,黃鼠狼一般以何物來防禦自身?”
陳加吉想了一下,驚詫道:“你是說,那是它的屁?這特麼……他不嫌臭麼?”
這是重點麼!
見陳加吉又不著調了,陳靖韜也不再理他。
轉念,又對上了黃仙。
“黃仙大人倒是好修行,如此人性人念修持如真,當真世間少見。不過,既然黃仙大人處處以人為本,又豈不知他鄉雖好,奈何不為家的道理。這裡,終究不是黃仙大人良鄉。”
陳靖韜言辭鑿鑿,據理力爭。
“哼哼,我說它是良鄉,它就是!”
黃仙冷哼一聲,桀驁不馴的回應。
它既然來了,就從沒想過半途而廢。
一個不知哪來的道長,三言兩語就想讓它的心血白費,怎麼可能。
先分個子醜演卯再說。
“黃仙大人何必執著於此?”陳靖韜微微皺眉。
“執著?道長難道不曉得,執著才是修行之道。要是道長你不執著,又何必來見我。”黃仙冷笑道。
“先來後到,黃仙大人總該講講吧。”陳靖韜言語中帶著一絲慍怒。
“什麼先來後到,我先來你後到?這確實可以說一說,道長你有什麼說法,儘管說來。我洗耳恭聽!”黃仙冷嘲熱諷道。
聽起來這話很好聽。
可那言語間的笑聲,卻顯的格外的刺耳。
這是嘲弄。
此舉,是近乎沒了商量的餘地了。
陳靖韜腦門子都皺緊了,一時間居然有些許猶豫,那架勢像是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懟過去了。
沉默了片刻,壓抑著心中的怒氣,沉聲道:“我以為,黃仙大人這話說的不對!”
“什麼你以為,我要我以為!”
話音未落,樹杈間的黃仙動了。
慵懶的姿態再也沒有了,有的是犀利的眼神、緊繃的皮肉、大漲的煙氣。
很明顯,它這是要翻臉了。
說不通也商量不成,黃仙就沒想著給陳靖韜一點好說好商量的機會。
“真的不能商量?”陳靖韜壓製著怒氣,目光灼灼的凝視黃仙。
陳加吉都聽不下去了:“我的老哥哎,人家都說出這話來了,甚至還直接笑你嘲諷你,你還說道個氣。”
“要是你能打的過它,直接乾就完了。要是不行,就忍忍慫,戰略撤退加轉進,等呼朋喚友之後,再給它來一個犁庭掃穴。”
腦子裡的軍師陳加吉,瞬時給出了主意。
都說到這份上了,還商量個毛線啊!
這時候。
鬆林間的風,越發的燥熱了。
甚至林裡之間,居然帶上了一分極其好聞的味道。
似麝如香沁人心脾。
一聞之間就令人有種欲罷不能的錯覺。
下意識的,這時候一旁緊閉著嘴巴的童揚,就想漲大鼻翼,多聞聞這令人神往的味道。
黃仙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