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當老人家的手指扣在陳加吉的手腕上時，陳加吉驀然一震，眼中露出驚愕的神色。
那一絲從老人家裡指尖襲來得電流般的感覺頃刻間便席卷全身，讓他全身都忍不住跟著顫抖。
仿佛自己身體得一切奧秘都被掌握，沒有絲毫遮掩，全部暴露在老人家的眼前。
陳加吉心裡有些震駭。
僅僅隻是切脈而已，竟然就能給人一種過電般的感覺，而且仿佛自己全身都被對方探查得一清二楚，沒有絲毫隱私。
這讓他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
畢竟對於一個能完全看透自己的人，而自己又看透不了對方，換做是誰，心裡都會有些畏懼。
當然，這樣說或許有些誇張，但給陳加吉的感覺就是如此。
在老人家切脈之下，他感覺自己全身所有的隱秘都暴露在對方的眼裡，自己在對方的麵前根本沒有任何秘密。
這種感覺，就令人覺得恐怖。
除此之外，剛才那一股電流般的感覺，更證明了這位老人家的實力。
尋常醫生切脈，指腹輕按手腕，感受脈搏，並不會帶來任何奇怪的感覺。
但這位老人家的手指剛剛扣在他的手腕上，他便直接感覺到一股電流般的感覺席卷全身，這是非常神奇的。
這位老人家，一定比看上去更加厲害。
陳加吉心中默默震驚，表麵卻克製著自己的心緒，不讓自己表露出來。
但老人家或許是已經感受到他心緒的變化，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了句“平靜下來，放輕鬆，老這麼繃著可不好。”
陳加吉點了點頭，對老人家的實力有了初步判斷。
這位老人家果然很厲害，他應該是感受到了自己心緒的變化，所以才出言提醒。
不過這也怪不得自己啊，誰叫這位老人家一出手就如此駭人。
陳加吉深呼吸兩口，強行將自己激動得心緒平複下來，脈搏逐漸趨於平穩。
老人家扣著陳加吉得手腕，仔細感受了一下他的脈搏，臉上麵無表情，隻是低垂的眼睛裡閃爍著些許光芒，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後，他鬆開手，對陳加吉說道“換另一隻手。”
陳加吉又將另一隻手放在小枕頭上。
老人家繼續切脈診斷。
陳加吉看著老人家這副認真得模樣，心裡也在好奇。
他究竟能看出自己的什麼問題呢？
如果真要說自己的問題，或許就是最近比較操勞。
在來龍虎山之前，不僅操心道醫館得生意，還煩悶歸雲澤的糾纏。
感覺事事都不順利，自己一天到晚都憂慮得很。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自己也不會到龍虎山來。
聽羅老道長說飛鬆道長醫術高明，但再怎麼高明，應該也察覺不到自己的心事吧。
最多就是能診斷出自己因心緒煩悶憂慮而導致得症狀，然後再以症狀逆推病因。
無非也就是這樣了。
具體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他待會兒怎麼說了。
陳加吉默默等待。
片刻後。
老人家鬆開手，抬頭看向陳加吉，臉上的表情有些驚奇，像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你這個脈象……很奇怪。”老人家開口道。
“怎麼說？”陳加吉詢問。
他想知道這個老人家到底診斷出了什麼。
“你這個脈象我是第一次見，不像是一股氣，像兩股氣！”老人家咂了咂嘴，看著陳加吉。
陳加吉微微一愣，心中有些吃驚。
兩股氣？
莫非他察覺到了陳靖韜的存在？
老人家抿了抿嘴，臉色凝重，說道“像你這樣的脈象，著實很少見，我行醫這麼多年，也見的不多，而且，你的脈象比其他人更奇特。”
“怎麼個奇特？”陳加吉問道。
“就是……感覺你體內有一股原本不屬於你的氣，但它存在你的體內，就說明你的體內或許有外來之物。”老人家說道。
聞言，陳加吉默默點頭。
看來這個老人家果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陳加吉心裡暗暗對陳靖韜說道“老哥，看樣子這個人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他似乎察覺到了你的存在啊。”
陳靖韜麵無表情，順著陳加吉的視線看著老人家，淡然開口“天下英雄當真如過江之鯽，想不到在這個時代也能有醫術這麼高深的人，倒是值得敬佩。”
陳加吉也頗為認同，看向老人家的目光增添了一絲敬重，心裡對老人家得醫術暗暗稱奇。
之前他還以為對方隻能診斷出他的身體狀況，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通過把脈能夠察覺到自己的那種狀態，實力可見不一般。
飛鬆道長醫術高明，果然名不虛傳。
“除了腎陽虛之外，也就是這一點讓我覺得頗為奇特了。”老人家淡淡的說著，目光看向陳加吉，充滿了好奇，猶豫了片刻，似乎有什麼話在糾結要不要說出來。
陳加吉雖然聽到老人家說自己腎陽虛時有些尷尬，但他更好奇對方對於自己體內這個外來之物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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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猶豫不決，陳加吉直接開口“老先生有什麼話儘管說。”
老人家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大膽的問出來“你現在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
就是這個問題？
陳加吉愣了愣。
沒想到老人家關心的是這個。
不過，想來也是。
作為醫者，診斷出這樣的結果，肯定會好奇，問一句也是正常。
陳加吉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附體，老先生，您說有沒有有其他的可能？”
老人家愣了愣，說道“沒有附體？不應該啊，我的判斷應該是沒錯的，不過雖然我感覺你有被附體，但如果你自己感覺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倒也沒什麼，隻是這樣一來，我就確實看不出具體是什麼情況了，之前我遇到過類似案例，就是人格分裂。”
老人家說到這裡，仔細朝陳加吉臉上看了看，似乎想看出什麼端倪，隨即問道“你有沒有過突然忘記之前某個時間段的事情，或者是忘記了自己在某個時間段具體做了什麼嗎？”
“有時候會有。”陳加吉想了想，回答道。
人這一生實在太漫長了，很多時候回想以前，都會記不起那個時間段做了什麼。
就比如，當一個二十多歲得人去回想自己小學的時候，他隻會記得小學整體過得怎麼樣，開心不開心，煩惱不煩惱，有幾個朋友，有過幾段印象深刻的記憶。
但如果要讓他把整個小學的每一天生活都回想起來，那可能很困難，絕大部分人都做不到。
而且，彆說是小學，有些人甚至連前幾天自己做過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哪怕幫他劃出一個範圍，問他前天中午吃了什麼，他或許都會想半天。
陳加吉這麼回答，也是基於事實。
他這段時間本身就很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