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的幾人漸漸進入了夢鄉,而今天在南溪村的蘇老太太迎來了她的古代老閨蜜。
剛剛吃過早飯,蘇家的大門便被敲響了。蘇安平去開的門:“嶽母,您來了。快請進。”
隻見一個穿著乾淨樸素的老太太開口道:“我來看看你娘。”
“您快進屋,我娘在屋裡呢!”
來的這位趙老太太便是與蘇老太太同族的一位姐妹,在年幼時父親便去世了,母親獨自撫養她與哥哥長大,後來哥哥也因病去世了,所以她娘家也沒什麼親人。她與蘇老太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後來又相繼嫁給了外來的蘇家和趙家。
兒女長大後,蘇老太太大兒子又娶了趙老太太女兒,兩人又結成了兒女親家,關係一直很親厚。
趙老太太剛進屋,便被蘇老太太拉著坐下了:“桂珍來了,快坐。”桂珍是趙老太太的閨名。蘇老太太已經完全融入了自己的角色,現在的她就是真正的蘇老太太。
“桂英姐,你身體怎麼樣。好全了沒有。”
蘇老太太閨名周桂英,到了這把年紀,已經極少有人叫她的名字了,聽著還挺親切:“我好全了,沒事了。懷夕那孩子怎麼樣了。”懷夕是趙老太太的孫女。
“差不多快好了,已經不發燒了,就是還得再吃幾天藥。”如果不是孫女染了風寒發熱,趙老太太早就來了。蘇老太太一醒趙芸便讓自己兒子告訴了自家娘親,趙老太太也便放心了不少。
要說這趙老太太也是個苦命的,年幼喪父,後哥哥和娘親也相繼去世。嫁到趙家後,遇到了好公婆,生了二子一女,日子也越過越好,眼看著就到了享福的時候,偏偏家中又是波折不斷。長女嫁到蘇家,自是不用她操心,算是最省心的一個。長子又在三年前去世,長媳懷著身孕,也因為受不了打擊一屍兩命,留下一子一女,兒子趙玄明歲,女兒趙懷夕歲。次子跟蘇安遠一樣被征兵征走,兩年前的陣亡名單上已經有他的名字,顯然是不在了。自己的丈夫也因為兩個兒子的相繼離世,纏綿病榻一年後,於一年前病逝。
現在的趙家隻剩下趙老太太帶著孫子孫女過活。用趙老太太自己的話說:我是個親緣薄的人。
其實趙家長子的死是另有隱情的,這件事情沒幾人知道,但因為兩家交好又是親家,蘇老太太又是個嘴嚴的。趙老太太便把實情告訴了蘇老太太,蘇老太太也一直守口如瓶。
趙家祖上是禦醫,醫藥世家,因為戰亂便跟蘇家一起遷居到此。後世道漸漸變好,趙家便在縣裡開了個醫館,因醫術了得,價錢公道,在縣裡頗有些名聲。
三年前縣裡來了位貴人,貴人牙疼,不知怎麼便找到了趙家醫館。趙家長子出診後開了個偏方便給治好了,並叮囑千萬不可亂吃東西,得忌口。
那位貴人不聽勸阻還是胡吃海喝,牙疼病犯了,便又叫趙家長子出診。可這次偏方不好使了。中間具體又發生了什麼,旁人不得而知了。後麵便是這位貴人一怒之下便把他打成重傷,扔到了門口,並不叫旁人搭救。
等到趙老大夫知道,去府門口救長子的時候,長子已經失血過多奄奄一息。趙老大夫最後用儘渾身解數也沒有救回長子。
自此趙老大夫便鬱結於心,一直內疚,覺得不應該讓長子出診,應該他自己去。
有原身記憶的蘇老太太看著趙老太太,眼神中帶著一絲心疼。這是一位多麼不容易的老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