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與郭子虛在唐劍秋的命令下被錦衣衛乃至一眾官兵帶走。
唐劍秋以為此事並未圓滿,由於那人所犯的是謀反之罪,其罪不小,需要將此事報於皇上才是。
如今聖上癡迷於木匠之事,可謂是人儘皆知,這朝武又有哪一個不知曉聖上之性
這朝中之事都是由那大太監魏忠賢專斷國政,如今就是將此事上奏與皇上明熹宗也未必會聽;
這該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再次見到魏忠賢又能否忍住將他千刀萬剮之痛;
本想先斬後奏,思來想去之後唐劍秋還是決定如實告知,畢竟這欺君罔上本就是死罪,如今還是得問問皇上才是。
於是乎,唐劍秋等人踏上了返回北平的路程;
大隊人馬遣派回京,而罪魁禍首將被囚車押送。
其餘人等見到錦衣衛這一身著裝如同老鼠見了貓,萬般惶恐,紛紛避讓,就怕惹得錦衣衛隊不快。
阿飛看出了唐劍秋心事重重,倒也沒有點破,不過是將這份疑惑藏在心底。
約莫幾個時辰過後一乾人等已順利抵達東城區,唐劍秋也沒有閒著,先是命人將罪犯押送北鎮撫司,他先將此事向陛下明示。
錦衣衛隊也沒敢怠慢,一一按照唐劍秋說的那般去做。
看到逐漸遠去的隊伍,不知為何唐劍秋有種說不出的酸澀,大概是想到即將麵對前世仇人。
他恨不得當場手刃了魏忠賢,以報那前世之仇!奈何在這深宮之中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自理。
唐劍秋深吸一口氣,他調節了自身情緒,避免過於衝動釀成大禍。
確認差不多之後唐劍秋隻身一人來到了皇宮之中;
既決定進宮麵聖,那就必須按照規章製度行事,即便唐劍秋身為鎮撫使進入大殿也不能帶武器。
於是乎,他將繡春刀先暫時交於他人保管,而後一席紅袍走進了宮殿之中。
恰巧在去的路上碰到了一手持浮塵的太監,唐劍秋見狀連忙向對方打聽了明熹宗的下落。
他欠了欠身道:“陳公公,敢問聖上如今身在何處
陳公公聲音極其尖銳,倒有些不男不女,不過還是將實情告訴了唐劍秋:“皇上尤其喜愛木雕,這會兒正在興致上,咱家還是奉勸一句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唐劍秋沉默了,雖然他也有想過這個局麵,可一想到當今聖上昏庸無能聽信閹狗讒言導致許多無辜之人因故慘死就有些痛惜。
這要是換做常人也許早就離開了,可唐劍秋卻是個倔驢,執意如此,“多謝陳公公美意,可如今我等有要緊事相奏需麵見陛下。”
陳公公可謂是好話說儘,本要說些什麼卻還是忍住了,將要說的那些吞進了肚子裡。
既然好言相勸無果那麼他也隻能說上一句:“也罷,咱家奉勸唐大人一句,聖上近日不悅,還是小心行事才對,以免陛下龍顏大怒。”
“謝公公。”
兩人背道而馳,唐劍秋正要去往朱由校的寢宮彙報卻叫魏忠賢發現並叫住。
“且慢,大人因何故在此”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唐劍秋的憤怒之火上升至最高,恨不得食其血肉。
對於這樣的聲音他一點也不陌生,就是成為枯骨化成了灰他也依舊認得出來!
唐劍秋是背對著魏忠賢的,他自然沒有注意到唐劍秋眸中泛著的冷意。
唐劍秋的氣場之大極其駭人,仿佛可以彌漫百野!
他儘可能克製住將對方嘗遍世間所有酷刑的衝動,好不容易才隱忍下來,可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漫天殺氣卻控製不住釋放。
正是這樣的情緒讓魏忠賢察覺到了這其中不對。
他也沒有多想,因為這偌大的宮中,滿朝上下文武百官全部都為他馬首是瞻,沒有誰敢對他有意見,而他魏忠賢不信這世上還有誰能夠辦他!
“哦唐大人近日可是心情不好”
魏忠賢本就是一陰險狡詐之人,這說話的語境看似與尋常太監無異,可對於唐劍秋而言卻是刺入心臟的刀。
“九千歲說笑了。”
唐劍秋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牙都快要崩碎了,這對於他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沒有誰麵對前世仇人還能擺出鎮定自若的心態。
見唐劍秋遲遲沒有轉過身來魏忠賢更是覺得奇怪,以往宮中的這些人就算氣性再大也不至於到見到他連基本禮數都沒有。
魏忠賢已經有了些許不滿,這要是換做平常他早就將冒犯之人治罪了,不過今日他的心情還算不錯,於是免去了對唐劍秋的責罰。
“唐大人雖為皇上信任的鎮撫使,賦予巡查緝捕之權,專理昭獄,從事偵查審問,倒也不要失了禮數才是。”
麵對魏忠賢這般看似輕描淡寫的言論唐劍秋倍感惡心,如食蒼蠅一般,好不容易才將這份最為真實的情緒壓了下去。
他知道如今這種局麵應當以大局為重,於是老老實實的轉過身來,再抱拳給對方賠個不是。
“近些日子北鎮撫司事務繁忙,還被賊人鑽了空子致傷,險些讓歹人脫罪,故而怠慢了九千歲,還望九千歲見諒。”
麵對前世仇人,唐劍秋實在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