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唐劍秋已然氣煞,又怎能容忍這廝胡作非為?
“真是豈有此理!那豈不是縣中一霸?既如此更改將他治理才是!”
唐劍秋義憤填膺,言語之間有著說不出來的憤怒。
他清楚知道對方為人,此人一生為官清廉乾練,任事勤快,謀略兼裕,卻功高不賞,幾不免禍,可又偏偏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要他如何不氣?
雖說此案較小,並未涉及人命,可這也是聞所未聞前所未見啊!
朱一馮不過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而後將其中原由娓娓道來:“若真是這一縣之霸本總督早已將他製裁,
可此人在朝中交實甚廣,這朝中一二品官員絕大多數都認得他的,並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
再加上他祖上又有功名在身,且又有丹書鐵券,即便真能證實他的罪名也是無可奈何啊。”
當然,還有一件事是他沒有說出來的,此人或多跟魏忠賢沾染了些許關係。
之所以沒能直接說出還是擔心這地方安排了魏忠賢的眼線,凡事還是稍微謹慎些才好。
雖說朱一馮的身份的確特殊,但也不代表他在這宮中可以肆意橫行,要是讓那執掌東廠的魏忠賢知曉,隻怕這項上人頭不保。
唐劍秋感受到了對方的為難之處,畢竟也沒有誰想得罪權貴,可他想知道那人又仗著誰的勢才如此膽大妄為。
“連朱大人你也無法處置?那據你所知,這楊三認識的何人是你我得罪不起的?”
“楊三雖無官袍加身,但認得皇親。”說來朱一馮也有些許無奈,這才是他的為難之處。
“朱大人!這廝分明是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又怎能置之不理?莫非就任他指鹿為馬不成?”
唐劍秋也是一時氣壞衝動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也不想把這負麵情緒傳輸給忘年交的。
若真是如此那麼北鎮撫司倒是可以接手,因為北鎮撫司就是為了鎮壓官吏的不法行為。
朱一馮頂著巨大的壓力,起初他並不想說出實情,可考慮到唐劍秋的為人,再三斟酌之下他選擇實話實說:
“唐大人誤會了,楊三手上握著足矣讓我們朱家滅滿門的證據。”
“什麼!”
唐劍秋大驚,先不說兩人是怎麼認識的,就說這楊三並無功名利祿在身,又怎會掌握到朱家的罪證?
雖說這朱一馮跟開國皇帝朱元璋沾染了星靈點點的關係,但終究也隻是同父異母的子孫後代,何況這株連九族的罪的不可赦免的。
說來朱一馮也是有些無奈,他先是歎了一口氣,接著將當日之事說出:
“那日我喝了點酒,一時興奮就寫了一首詩,可誰曾想這一覺醒來卻發現這詩已然不見,起初並未在意,想著丟就丟了,再寫一封便是,
可誰曾想這詩竟落入了楊三手中,再經過他這般篡改在添上幾筆竟成了反詩!”
這正是朱一馮的痛處,若是那日沒有當場作詩也許就不會讓楊三抓到把柄,更不會任由他騎到自己頭上。
唐劍秋道:“既是篡改找個高人倒是可以根據字跡反複比對還你清白。”
對於唐劍秋說的這些朱一馮早已想過,他搖了搖頭,道:
“不,此人也不知從哪找了個了得的高手,模仿了本總督的字跡,可以說是以假亂真,我這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劍秋聽後也是頗感為難,直到今日他才知朱一馮為何這般為難。
原來是被人誣陷,並且還是涉嫌謀反的罪證!
也難怪說他會有這般情緒了,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實屬難辦,這要是沒有處理好隻怕朱一馮也會造人迫害。
正當唐劍秋思考的時候,朱一馮向唐劍秋開口了:
“唐大人,北鎮撫司素有辦案之能,而錦衣衛設立初衷乃是為了懲治貪官汙吏,更是皇權特許,我希望唐大人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我?”
唐劍秋頗感意外,他知道這朱一馮身份特殊,也有許多可以依靠信任的,又如何輪到他這個做鎮撫使的?
見唐劍秋這般詫異,朱一馮也能理解,這才道出其中原因:
“實不相瞞,當時我正在督察院事務廳,酒醉後不慎睡去,這詩又為何在醒來後不見?
這簡直就像他人精心策劃了陷阱,就等我這個做督察院少卿的跳進去!
因此,我懷疑督察院有內應,而我卻不知那狗賊究竟是誰。”
“督察院事務廳?”
對於這個地方唐劍秋一點也不陌生。
若是其他地方他這個做鎮撫使的想要進去並不難,反而是件易事。
可督察院卿又掌刑案件審理,並與刑部,督察部並稱為三法司,何況又是事務廳,這一般人等是不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