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樹枝擺動沙沙聲外,還有棋子落至棋盤聲不斷,整個過程竟遠遠超過了二盞茶時間。
而今棋盤上已出現遠超半目的黑白棋,這般看去倒是有些眼花繚亂。
這棋最開始下著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可到了後邊唐劍秋卻有些沉不住氣了。
並不是因為自己下的這首臭棋,而是他發現了這其中蹊蹺,弄得他沒有辦法全心關注,甚至乎眉頭緊皺了起來。
抓著手上的黑子,唐劍秋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即便真是要下棋,挑在任意時間都可,可為什麼偏偏要挑在晚上?要是白天豈不更好?
最為重要的是,方才他還支走了全部下人,連嶽母也不能靠近,如此倒是讓人有些懷疑。
“不知唐大人可聽說了袁大人的事情。”
聽到這,唐劍秋手上握著的旗子微微頓住,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並如實說了:“孫承宗好友,兵備僉事,負責鎮守寧遠的袁崇煥袁大人?”
唐劍秋不明所以,對於袁崇煥的事情她也隻是聽說過,但不知嶽父大人如今提起這個做什麼?
沈老爺子頓了頓,耐心與唐劍秋道出了其中真相,“袁崇煥在寧遠縣被倚為關外重鎮,據說許多將領都非常樂意為其效命,就連商旅百姓還有流民都將此地視為樂土,
你作為武官知道的事情應該比我更清楚,而今我想說的事情,恐怕還跟袁大人有關。”
對於這點唐劍秋沒有否認,袁崇煥的實力她是認可的,“哦?袁大人人在寧遠,即便真有事找他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來才是。”
沈老爺子點頭回話,“不錯,你也知朝廷製度,對於這武科大考一事也不是年年都能舉辦,
而今敵軍對我大明乃是虎視眈眈,還不知何時再次進攻,對此皇上也是心急如焚,故而決定招兵買馬,再遣良將,
朝中無人提出異議,可誰知陛下竟決定效仿先人恩科南考,打算從金陵另設考場,至於這其中道理倒是不明,畢竟皇上的意思咱們可不能隨意揣測。”
唐劍秋點頭,南方的事情他不好隨意乾涉,隻是嶽丈如今跟自己說這個做什麼?
沈老爺子道:“南方金陵如今已經設立了闈館,而今的警衛全都換成了皇上身邊的侍衛,
而這也意味著,聖上極有可能會駕臨闈館,事關重大,闈館現在已經禁止進出。”
“是的,殿試的主考是皇上的名義,已經由其他官員代行,皇上對邊關議試極其重視,疾病要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嶽丈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唐劍秋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那枚棋子放下,沈老爺子卻是抬眸看見了他。
“這不重要了,你說的固然不錯,這看上去合情合理,可是這其中仍有推敲之處,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