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隻需一想便能明白,以宴家的勢力,如果沒有冥慎暗中幫忙掩藏行蹤,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們母子躲過那麼多年?
紀隨和宴清虛都有些擔心宴霜的狀態,任誰發現自己這麼多年都在一個居心不良的人操控之下而活,醒來的時候都會崩潰。
宴清虛似乎也發現自己的母親發生了一些自己無法預知的變化,但他看著宴霜如水洗過一般的眼睛,又覺得應該是件好事。
宴霜是宴家嫡係之女,雖然覺醒的天賦特殊,但她也曾是家族中的明珠。
“不管怎麼樣,都得想辦法解決。”宴清虛對宴霜的轉變自然是樂見其成的,隻是不知是否不習慣,看著這樣的宴霜,宴清虛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說到“伴侶”二字時,她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嘲諷。
而偏偏就在宴清虛覺醒後沒多久,他們便被宴家發現,被宴商直接找上門來。
“宴霜,你還要再這樣當一個隻會流淚的廢物嗎?”她問自己。
宴霜看著眼前已經獨擋一麵的宴清虛,再想到曾經年幼的他從未抱怨過自己,隻是永遠都用小小的身軀護著她。
她本以為宴霜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平複,卻沒想到宴霜在近乎發泄地嘶吼了兩聲之後,極快地平靜了下來。
等他的傷口處理好,陸川也帶著蘇醒過來的宴霜走了過來。
一切都是在遇到冥慎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她那會兒都在做些什麼呢?
或者說,曾經的宴霜。
往日那些清晰的記憶,和對冥慎所謂“刻骨銘心的愛”,此刻像是霧裡看花。
當初她如同著了魔一般鐵了心要跟著冥慎,哪怕冥慎連跟著她回去宣誓主權都未曾有過。
如今回首往日的一切,宴霜隻覺得如大夢一場。
她帶著宴清虛這麼多年的戰戰兢兢,苟且度日,冥慎全都看在眼裡!
對冥慎來說,宴霜隻是個助他誕下“魔主”容器的道具,宴清虛唯一的價值也隻是容納晦息而已。
宴霜輕聲開口:“我身上的印記,應該是獨一無二的。我曾經似乎聽冥慎說起過,這是魔族對自己伴侶的束縛。”
越是驕傲,在清醒時便越是痛苦。
一旁的陸川看著宴清虛母子的樣子,不知想到了什麼,露出了個微微羨慕的表情。
想到當初她為了等冥慎,而躲著宴家,帶著年幼的宴清虛在泥潭區苦苦掙紮。
現在看來,宴清虛的性格,恐怕是更像宴霜的。
宴霜微微一笑,徹底舒展的臉上竟多出了些豔麗之色,紀隨和陸川對視一眼,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不愧是宴清虛的媽媽。
而宴霜則溫和道:“阿宴,你放心,他這樣的畜生,還不至於讓我以命換命,不值得。”
紀隨看著這樣的宴霜,不由笑道:“霜姨,我都不敢想你年輕的時候有多迷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