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當天,紀隨終於見到了徹底痊愈的宴清虛。
要說兩人離得其實也不算太遠,隻是各自都忙著自己的事,也就每天打打視頻。
這會兒再見麵,紀隨竟發現比起每天能見麵而早就習慣了彼此存在的日子,當宴清虛這張臉再次出現在身邊時,竟變得……如此醒目。
明明都穿著一身黑,可他在人群中的存在感,讓紀隨甚至一時間注意不到任何人。
宴清虛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紀隨。
他有些貪婪地看著紀隨的臉,發現她臉上竟出現了好久未曾見過的怔愣。
上一次紀隨這樣盯著自己的臉,似乎還是第一次見麵。
他控製不住地彎了彎嘴角,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急切,幾步便跨到了紀隨身邊。
而紀隨看著宴清虛身長玉立的樣子,不由有些疑惑:是因為正裝,還是距離帶來的突然客觀?
為什麼宴清虛從自己印象裡肆意飛揚的少年人,突然就有了些成熟的雛形?
他的肩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寬?連眉眼中的少年意氣,也逐漸沉澱為穩重。
少年向著男人轉變的過程,總是格外迷人。
而除了看向紀隨的神情總是溫和喜悅的之外,宴清虛的模樣倒是越來越向著她記憶裡的“魔王”靠攏。
此時的宴清虛同樣有些貪婪地打量著紀隨,但他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麵。
黑發少女笑得肆意,嘴裡說著分明讓他不喜的話,可在那樣的笑容之下,他卻升不起絲毫的厭惡。
他隻記得發絲拂過自己臉頰的癢意,印在自己唇上的微涼,還有那瞬間的悸動。
習慣了短發後,紀隨的頭發便始終保持著如今的長度。
可對宴清虛來說,無論是眼前這個颯爽而俏麗的紀隨,還是初見時那個眼神永遠明亮的長發少女,其實骨子一直都沒變過。
她始終是張揚,肆意,而生機勃勃的。
永遠明亮的眸子,和如今逐漸沉靜在性格底色中的自信,讓她像是一把即使在劍鞘中,也能感受到其鋒芒的利刃,所有人都知道,她一旦出鞘,便是一往無前。
這樣的光芒,璀璨奪目,即使能把人的眼睛灼傷卻依舊讓人不舍得挪開視線。
十八歲到二十一歲,不過短短三年,他們相伴在一起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
外域的入侵,藍星的危機,如一把利劍懸於頭頂,讓他們每日忙忙碌碌,無暇顧及其他。
驀然回頭,原來他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相伴著成長到這個地步。
宴清虛輕輕摩挲了一會兒紀隨的側臉,然後克製地抓住她的手,牽著她往裡走去。
陸川見到紀隨兩人,迎了上來,雖然臉上帶著隱忍的悲痛,但更多的是不可忽視的堅毅。
紀隨拍了拍陸川的肩膀,沒說什麼。
短短時間,陸川的神情中也徹底褪去了曾經的那股清澈——宴清虛說他最近在本家時不時的騷擾和暗殺中,正在有條不紊地申請著與特勤處關於帕米修項目的合作。
葬禮上倒是沒有太多亂子,十分順利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