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惡鬼伸冤_大明測字天師蕭風_免费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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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惡鬼伸冤(1 / 1)

柳如雲很少寫字的,她拿筆的姿勢和拿刀差不多,讓人忍不住懷疑她會一筆紮在紙上。連想帶寫,足足用了一盞茶的功夫,紙上才寫下了一個殺氣十足的“毒”字。但柳如雲的問題卻遲遲未問,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問。蕭風知道她的為難,慢慢的開口。“若問是誰下毒害你,其實我們心中大概是有數的。若能問得更細些最好,問題越具體,與你關係越緊密,結果就越準。”柳如雲咬咬牙:“害我之人,必是史珍湘無疑,我想問問,我該如何找到他害我的證據”蕭風點點頭:“這個問題其實很寬泛,我隻能儘力而為。不過也有好處。若是問題問錯了,我也測不出來,若是能測出來,那大概就說明你的問題問對了。”蕭風拿起“毒”字,緩緩的踱步,周圍一圈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把他的靈感吹飛了。“‘毒’字上為‘青’字頭,下為‘母’字底。‘青’有天之意,‘母’為‘子’之根。‘青’下無月,是為暗夜,當其‘子’時,可行其事。”柳如雲咬咬嘴唇:“具體該如何行事呢”蕭風看著字,臉色發白,緩緩道:“‘母’有同根之意,下毒害你之人,和史珍湘應該是親戚。五行之中,‘青’色為木,木屬東方。此人當從東方而來,老王可以讓錦衣衛往東方查一查。五行相生,木生火,史珍湘一代名廚,此人到史珍湘處,應該是奔著學廚藝來的。‘毒’有害之意,‘青’字頭即為‘害’之中,‘母’又有根基依靠之意。‘害’者,上‘寶’下‘口’,以利益相誘惑,以口舌相欺騙。害死此人者,並非史珍湘之本意,而是他的根基靠山,用利益和口舌欺騙了史珍湘,使他害死了此人。”柳如雲看著蕭風,眼睛裡都是癡迷的神色,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蕭風的一隻胳膊。“蕭公子,那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我父親還在牢裡關著呢。”老王點點頭,這閨女比我閨女強啊,聽我娘子說,當年我被關在詔獄裡,我閨女還想著我最好過完年再出來呢。蕭風感覺這個字把自己壓榨得太狠了,身體微微有些發顫,他不動聲色地向旁邊踱了半步,坐在了椅子上。“‘母’為女,女屬陰,‘青’字頭為‘一’層‘土’,‘一’層‘土’下之‘陰’,則為亡故之人。亡故之人如何能行事,又是在暗夜子時行事……”蕭風忽然抬頭看向柳如雲,微微一笑,看得柳如雲全身一顫,抓著蕭風胳膊的手觸電般的收了回來。“我明白了,放心吧,你爹有救了。”醉仙樓發生了重大的食品安全事件,震驚了整個京城。這畢竟是全京城排名第一的網紅大酒店啊!史珍湘的太白居生意爆火,他讓夥計和徒弟們招呼客人,自己卻偷偷跑到順天府門口的人群中聽審。順天府的審訊很嚴厲,不但柳如雲和幾個徒弟都被審問了,幾個負責準備鍋底、傳菜的小夥計更是被嚴加盤問。審到興起,郭鋆一拍桌案,幾個小夥計都挨了板子,被打得哭爹喊娘,但卻堅持自己是無辜的。本來郭鋆是不想“帶病”工作的,但無奈此案牽涉到醉仙樓和柳如雲,而京城人人皆知此二者與蕭風的關係。所以蕭風就算是想替郭鋆背鍋也不行,他必須得回避,郭鋆也隻能“帶病”審案。一天審下來,一無所獲,郭鋆差點真的累病了,隻好先退堂,等自己修養起精神來再繼續審。醉仙樓大門上貼了封條,其實就是不封,也沒法開門做生意。從廚子到夥計都在牢裡押著呢,怎麼做生意柳如雲因為是女子,又有蕭府擔保不會跑,才不用坐牢,算是取保候審,順便把她的女徒弟也保出來了。男徒弟跟著其他廚師在牢裡蹲著,看著女徒弟跟著柳如雲離開,忍不住悲痛萬分:想不到性彆歧視不僅僅存在於廚房裡啊!第二天又審了一天,天色黃昏的時候,郭鋆終於忍不住了。此案不破,他壓力很大啊!當下命人對著負責那張桌子備菜的男徒弟大刑伺候!一番板子下來,男徒弟被打得哭爹喊娘。最後實在扛不住了,男徒弟也是剛烈,衝著郭鋆破口大罵。“狗官,你如此糊塗斷案,誣陷好人,放過真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我做鬼也不放過真凶!”說完男徒弟牙齒一咬,噗的吐出一口血來,趴在地上,再也不動了。田中實上前掰開嘴一看,大驚,看向郭鋆。“大人,這人他……他咬舌自儘了!”郭鋆嚇得從公案上跳起來,但他畢竟老謀深算,立刻平靜下來,摸了摸額頭,唉聲歎氣。“此人做賊心虛,畏罪自殺了!想來就是真凶無疑。待本官寫好報告,上交刑部定案就是。此人屍體和中毒而死的幾個,同時放入冰棺中,等待結案後再行發落!”跪在一邊聽審的柳如雲和女徒弟急了,哭喊著往前撲,都被田中實帶人給擋回去了。百姓們紛紛搖頭,歎息,覺得這麼容易就結案了,太草率了,我們還都沒看過癮呢。至於男徒弟是不是真凶,大家倒沒有太多想法,以往凡是碰上無頭案,各地官府的斷案方式都差不多。那就是輪番打,總有一個扛不住招供的,或有一個扛不住被打死的。不管招供還是打死,大概率罪犯就是他了。這就像扒尿炕一樣,彆說什麼冤枉,大家都是公平的,你沒彆人抗揍啊!不過郭鋆平時用刑還是謹慎的,當了這幾年府尹,這種情形不多見,看來這次也是被上麵逼急了,老馬失蹄啊。史珍湘心裡一塊石頭落地,擦了擦臉上的汗,回到太白居繼續琢磨如何趁機儘可能地打擊醉仙樓。既然真凶找到了,那麼醉仙樓封不了幾天了,畢竟有蕭風做後台呢,估計也就是罰款、整頓,重新開業。但畢竟飯店裡吃死了人,食客們是會心有餘悸的。自己隻要抓住機會,不停地宣傳,不讓食客們忘記這件事兒,就能一直保持優勢。忙活了一天,史珍湘決定不回家見黃臉婆了,他來到自己的外宅。外宅裡養著一個漂亮的小妾,是從揚州買回來的,風情萬種。史珍湘喝了點小酒,和小妾**一番,然後疲乏地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史珍湘忽然驚醒,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明明睡前已經吹熄的蠟燭,此時竟然又燃起來了,而且,那個火,是綠色的!綠色的燭光,映照得屋子裡碧幽幽的,說不出的詭異可怕。什麼夢最可怕當然是噩夢。那什麼樣的噩夢最可怕呢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有一致的答案。那就是噩夢裡的場景,就是自己睡覺前的屋子,這會給人一種極度的真實感,讓人感覺無路可逃,醒不過來。史珍湘此時就是這種感覺,他閉上眼睛,猛地再睜開,期望已經太陽光金亮亮,雄雞唱三唱。然而並沒有,不但沒有雄雞,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著,就像是有人在他耳邊輕聲哭泣一樣。史珍湘偷偷地用手捅了捅睡在身邊的小妾,如果小妾也一起醒過來,不管是噩夢還是鬼壓床,都好很多。但小妾睡得就像頭死豬一樣,毫無動靜,隻是均勻地發出輕微的呼吸聲。史珍湘無奈,也閉上眼睛,希望能沉沉睡去,至少能不能換一個夢做做眼前一暗,就像燈火熄滅了一樣,史珍湘鬆了口氣,但馬上感覺到不太對勁!燈火並沒有滅,隻是變得更暗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了火光一樣,那麼,是什麼東西擋住了火光呢……史珍湘睜開眼睛,一眼看見兩個人直撅撅地站在床前,離自己隻有一步的距離。兩人都是臉色鐵青,口鼻流血,不同的是,一個是黑血,一個是紅血,都瞪大了死魚一樣的眼睛,在看著他。史珍湘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但僅此一下,他又昏過去了。冰涼的手撫摸著史珍湘的臉,他悠悠醒轉。睜開眼睛之前,他開心地想,噩夢應該過去了吧。然而睜開眼睛,兩個人還在,流黑血的侄子,手剛剛離開自己的臉。史珍湘很希望能再次嚇昏過去,但人的神經係統是很奇妙的,並非你想昏就能昏的,他此時隻能在慘綠的燭光下,麵對著兩個死鬼。先說話的是男徒弟,他的嘴一動不動,隻是死死地瞪著史珍湘,聲音低沉而古怪。“史老板,原來真凶是你啊。我卻被狗官打死在大堂上,我好慘啊!”史珍湘用被子把自己死死裹住,全身發抖,拚命搖頭。“不不不,不是我下的毒,打死你的人也不是我,你不要過來呀!”他的侄子腦袋十分古怪地一歪,死氣沉沉的眼睛對著史珍湘。大概他死的時間更長,又是中毒死的,他身上的腐臭氣息更加濃烈。他的嘴同樣一動不動,聲音和男徒弟的類似,也是低沉古怪,這就是鬼說話的方式嗎“我從東邊過來,投靠你。咱們可是親戚啊,你竟然騙我!你竟然騙我去送死我是要跟你學廚藝,給你當徒弟的呀,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如果說男徒弟質問時,史珍湘腦子裡還有一絲懷疑,在尋找著漏洞的話,侄子的話讓他徹底崩潰了。這個遠房侄子剛來兩天,都沒去過自己家呢,住在自己名下的一間空房裡。因為史珍湘當時正在處理談同被貶官後的牛羊肉來源,忙得要死,所以沒空管他。京城中沒有任何人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更不會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到京城來乾什麼。這也是史珍湘當時選中侄子辦這件事的原因。因為鬨事兒的六個人,如果其中一個被查出來和自己有關,以醉仙樓和太白居的關係,自己必然難逃乾係。隻要侄子不說,沒人會知道這些事兒。原本侄子死了,他雖然心疼,但也鬆了口氣,線索全斷了,神仙也查不出來。可他做夢也沒想到,侄子死不瞑目,會變成厲鬼找上自己來!想想也是,人家憑什麼不找自己啊!自己明明告訴人家隻是上吐下瀉,還讓人家為了演得像要一起吃!史珍湘抖得連床都跟著動了,他真想跳下床來,憑借自己多年做菜的體力,衝出房門去。可他全身發軟,兩條腿也是軟的,連站都站不起來。兩個死鬼同時抬起手,向史珍湘的脖子摸去,陰惻惻地說。“血債血償,跟我們一起下地府吧,油鍋都給你準備好了……”史珍湘再也扛不住了,嘶吼道:“你們不要過來呀!不是我,真不是我啊!藥是嚴世藩給的!我隻是眼紅醉仙樓生意火爆,想鬨事給她找麻煩而已啊,我真沒想要殺人啊!他騙我說,這藥隻能讓人上吐下瀉,侄子,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呀!我是你叔叔啊,我咋會想害死你呢小哥啊,你是被郭大人打得受不了自殺的,此事我雖有錯,可畢竟不是我殺的你呀!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啊!侄子,你要找找嚴世藩去!你要是不認識路,叔給你畫張地圖!小哥啊,你要找找郭鋆去啊!他有病,身體弱,你下手更容易,我身強力壯的,不好殺呀!”兩個鬼同時頓住了手,像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侄子才說。“你說你是被嚴世藩騙了,我不信,明明是你讓我去下藥的,明明是你讓我中毒而死的!”說著他的兩隻手臂又舉了起來,史珍湘嚇得大叫起來。“侄兒啊,我沒騙你啊!你要證據,我真是沒有,嚴世藩做事,豈會留下證據在我手裡你去問問閻王,閻王一定知道啊!叔還沒活夠啊,你千萬彆拉著叔一起去啊!”一聲失望的歎息響起,蕭風淡淡的說:“果然,嚴世藩把你頂在前麵當替死鬼,你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乾的。”嗯史珍湘愣了一下,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是:蕭風也死了嗎否則為何會和兩個死鬼一起出現在這裡呢但史珍湘畢竟不是蠢貨,他腦子裡嗡的一聲,頓時反應過來:上當了!蕭風吹滅了那根特殊的蠟燭,換回了史珍湘睡前吹熄的正常蠟燭,點燃起來,屋子裡的慘綠光芒頓時消失了,重回人世間。男徒弟擦了擦臉上的鮮血,衝著蕭風嘿嘿一笑:“蕭大人,小人演得還行吧!”蕭風點點頭:“很行。可惜這年月沒有電影,否則你能得影帝。”男徒弟不解其意,賠笑道:“小人從小喜歡看戲。”史珍湘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咬舌自儘是假的!這麼一想,他挨的板子看起來很重,其實應該也就是皮肉傷吧。順天府那幫衙役捕快,都是此中老手,讓你皮破血流,看著血肉模糊,其實撒點藥粉一包紮就屁事沒有了!史珍湘忽然看向侄子:“你小子難道也是假死我可是你叔叔啊,你怎麼能串通外人……”然後他發現,侄子臉上的血不是畫上去的,身上的腐臭味也不是假的。侄子身上的衣服一陣蠕動,一個身材消瘦矮小的人。從衣服的後麵鑽了出來。侄子身上穿的是順天府給驗屍後的死屍專用的麻布衣服,又肥又大,藏在背後的人又瘦又小,從正麵看,很難看出來。此人就像操縱木偶一樣,藏在衣服裡,操縱著死屍的一舉一動!當然說話也是靠他的配音。史珍湘又驚又怒,顫抖著問:“你們,你們這是私闖民宅!蕭風,你私闖民宅!”蕭風笑了笑:“你下毒害死六個人,居然還有心思追究我私闖民宅,佩服佩服。衝你這份膽色,私闖民宅該罰多少錢,我一定都買成紙錢燒給你,讓你在陰間也闊氣闊氣。”史珍湘忽然想到什麼:“你沒有證據!我不承認!打死我也不承認,你能怎麼樣”蕭風點點頭:“我雖然身為順天府代府尹,又是大理寺左少卿。但此事牽涉到醉仙樓,我獲得的口供,確實經不起推敲。你又沒簽字畫押,你要是咬緊牙關,死不承認,我還真是很不好辦啊!”史珍湘連連點頭:“對對對,彆以為老子是軟骨頭,老子死不承認,你敢動刑,老子就告你屈打成招!嚴首輔也不會放過你的!”蕭風笑了笑:“誰說我要動刑了此事我理當回避的,要動刑也是彆人動。你難道不好奇,我是從哪裡弄來的這蠟燭,又從哪裡請來的會操縱屍體的人嗎”那個瘦小的人笑了笑:“在下錦衣衛小旗,前不久從江西調回來的。在當地公乾三年,學了點趕屍騙人的手藝。”聽說是錦衣衛,史珍湘的心頓時沉了下去。蕭風聽到是一回事兒,錦衣衛聽到,那幾乎就可以當供詞用了!但史珍湘仍不願束手就擒,畢竟這是要掉腦袋的事兒!“那又如何,你財大氣粗,跟錦衣衛關係又好,收買一個錦衣衛來作偽證,有何難處!萬歲不會信的!”蕭風笑了笑:“也許吧,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小旗可能確實不夠分量,那麼,錦衣衛指揮使呢”..7..(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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