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高務實這話一說完,黃止汀忽然插話道“老爺,妾身聽得老爺這番話,忽然覺得這一製度也可以在南疆施行。當然,南疆人丁戶籍之數頗不如大明,自不必分為四級而傭兵百六十萬之多,或可暫分甲乙丙三種。”
高務實有些意外,沉吟道“可是南疆各軍也有什麼隱憂?”
“六大警備軍並無明顯隱患。”黃止汀首先給了高務實一顆定心丸,然後才接著道“但各王國原有其軍,雖然聽從京華號令,但並不由京華直接插手管理。而且,這些王國之兵雖經京華削減,但總數仍然不少,若然局勢有變,多少也是個隱患。
妾身是覺得,倘能行使這甲乙丙分級製度,則能更加有效地將整個南疆軍力徹底掌握於京華之手。此外,定南城已然建設完成,正如老爺當初所設想的那樣,逐漸成為整個南疆之核心,如此則妾身以為或可效彷大明之禁衛軍,將定南警備軍改組為……為某個有彆於其餘警備軍之特殊武裝。”
什麼特殊武裝啊,還不就是南疆禁衛軍?高務實一聽就明白黃止汀的意思。
禁衛軍也好,禦林軍、羽林軍、禁軍……等等也罷,無非都是一個意思,即中樞權力控製的直接武力,可以說在任何一個政權之中都是核心力量的來源。
古今中外,但凡有宮廷政變成功的桉例,基本上都是掌握了禁軍,或者取得了禁軍的支持。極個彆的成功桉例可能是一開始沒有掌握禁軍,但因為高超的手段,使得禁軍沒有立刻對其發難,最終在形勢有利時又及時籠絡了禁軍,這才得以成功的——比如司馬懿父子的高平陵之變。
但是無論如何,禁軍是統治者必須徹底掌握的一支武力,這一點母庸置疑。
南疆的情況很是特彆,但不論它究竟有多特彆,京華所掌握的武力仍然是其權力最直接的基礎。而當定南城正式成為南疆統治核心之後,定南警備軍的地位本就已經與其他幾大警備軍拉開了差距,黃止汀建議給它一個特彆的地位,也隻能說是為其正名。
但是,這裡頭還有彆的問題。
高務實沉吟道“要給定南警備軍一個相當於南疆禁衛軍的地位,我看還有幾個前置問題需要解決。定南警備軍的任務原本主要是鎮守暹羅王國,在需要時也可以抽調其外出作戰,而其留在定南城城郊大營的通常隻有第一鎮,其餘四鎮分守暹羅各處。
這第一鎮的編製與其餘警備軍各鎮並無區彆,兵力為一萬兩千七百人。但是,定南城並非隻有這一支兵馬,除第一鎮駐紮城郊大營之外,城內真正負責城防任務的是王宮近衛軍八千人,這八千人名義上屬於暹羅王國編製,其實五千是止汀你的人,三千是馨兒的人。
若是依你之見,整個定南警備軍要升格為‘禁衛軍’性質,那麼首先這編製是否要擴大?若是,則擴大之策是在五鎮之外再設第六鎮、第七鎮、第八鎮等等,還是依舊保持五鎮編製,但鎮以下所轄之步兵協、獨立炮兵標、獨立騎兵標等再行增添?
其次,如果把定南警備軍升格為禁衛軍之類,那麼城裡這支所謂的暹羅王宮近衛軍怎麼安排?是繼續保持不變,還是另尋他法?若要另尋他法,是加入這支改編之後的禁衛軍呢,還是再單獨安排一個編製、一個名號呢?
止汀,馨兒,這王宮近衛軍此前之所以要掛靠在暹羅王國名下,第一是因為當時你們在定南城,以你們直接控製的軍隊來監視暹羅王室最為方便;第二,掛靠在暹羅王室名下,既可以讓暹羅當地人消除一些抵抗之心,又可以讓暹羅王室為駐軍提供部分軍餉,兩全其美。
那麼如果現在要改變該軍名號,以上三點是否會受到影響,止汀你對此如何看待?”
“這是兩件事,妾身一件件回答吧。”黃止汀稍加思索,道“定南警備軍升格的事,妾身以為不必擴大鎮級數量,可以仍然保持五鎮編製。不過,每鎮下轄步兵協應由兩協增為三協,獨立炮兵標與獨立騎兵標升格為一個炮兵協和一個騎兵協,工兵、輜重等部亦依照此法,相應升格。”
劉馨此時幫忙補充了一下,道“若是這樣的話,一個鎮的兵力大概會提高到一萬九千人以上,甚或達到兩萬。該軍原有五鎮,六萬三千五百人,這一升格的話……可就是小十萬人馬了。”
高務實還沒說什麼,黃止汀已經表態道“自古強乾弱枝總好過強枝弱乾,六大警備軍原有約三十萬,定南僅六萬餘兵,本就有些不足,隻是警備軍體係異於曆代,因此妾身此前並未多言。
不過還是那句話,既然定南城的地位已定,那麼加強定南軍力,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是理所應當的。”
高務實一開始還有點沒想明白黃止汀為何特彆重視此事,不過劉馨悄悄對他使了個眼色,他就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原因不在於他高務實,也不在於她自己,黃止汀是在為將來考慮。或者更直白一點說,是在為高淵考慮。
或許在她看來,將來高淵如果要繼承南疆,肯定是要在定南城完成權力交接。在這個年代,父子之間權力交接基本上都是在父親過世之時。
在黃止汀看來,高務實雖然自己長期不在南疆,但他不僅名滿天下,而且南疆文武要員要麼出自他手下家丁,要麼是他曾經降服的舊將,再不然就更簡單,直接是高家宗親。
換句話說,這些人既不會也不敢對高務實有什麼二心。但是,對於高淵來說,這群人可就都是“前朝舊臣”一般的存在了啊。他們一個個功勞苦勞一大堆,還都為高務實效命了至少大半生,麵對高淵這個“少主”的時候究竟會是什麼態度,那現在誰敢保證?
甚至黃止汀還總有一些其他的擔憂,那就是高家的宗親目前可是有好幾位都實權在握的,偏偏高務實根本不擔心他們敢對自己齜牙,用起來很是敢於放權,不少人手裡都有軍權……
是,黃止汀也知道他們打死也不敢對高務實齜牙,但是對於高淵這個少主呢?這裡黃止汀其實有一個長期埋在心底裡的隱憂,那就是她自己的出身。
雖說大明的皇帝們除開國之初以外,後來都是娶納京畿小官之女為後為妃,但高家又不是天家,他們家按理說可不興這個。
正常來講,高務實應該娶一位文官大臣之女為正室,不然就該是娶一位士林領袖之女,最最不濟也該是娶一位武臣大將之女——比如劉馨這種。隻有在這種情況下,其嫡子的身份才是無可爭議的高貴——這個道理此前講過,即母憑子貴、子憑母貴之間的關係。
然而,黃止汀的出身並不符合前麵這三種,她是土司之女,即便因為當時的現實情況,把她當做女土司也可以,但在大明正統的觀念中也仍然算不得真正的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