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艦隊繼續向前,原先集中來到旗艦開會的將領們已經各自回到自己乘坐的戰艦,旗艦“東籲城”號相應地安靜了不少。
高淵原本強行壓抑的興奮也得以稍稍釋放——畢竟隻是個少年人,竟然能有機會率領如此強大的海陸兩軍出征,無論如何也是會興奮的。尤其是當父親給他安排的“監軍”居然還不在此處時,那就更是如此了。
這日他正站在艦橋高處,迎著海風憑欄獨立,看著甲板上或忙碌或肅立的艦隊水兵,忽然想起一詩,豪興大發,念道“昔人奉命駕兵船,為國精忠突曉煙。令出三軍憑戰鼓,呼來萬馬仗龍泉。相加若肯存生意,比並何須用著鞭。必定清塵要服外,收功應達九重天。”
本來他隻是偶有所感,想不到正遇高璟出來巡視戰艦編隊距離保持如何,見大少爺獨自憑欄,有些擔心,便過來想引大少爺回艦橋指揮室內,不想正聽到高淵念出這首詩,不禁吃了一驚。
“司令好雅興。”高璟的腳步稍稍遲疑,然後繼續向前走到高淵身側靠後半步的位置,微微一笑“不過這可是太祖之作……”
原來,這首詩的作者並非高淵,而是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詩名《詠唐陶將軍率舟師》。
高淵聽得一滯,乾笑著儘量遮掩,道“啊哈,我奉父命率海軍出征,今登高環顧編隊,一時豪情湧現,便想到太祖此詩……觸景生情罷了。”
高璟並不多言,隻是頗有深意地看了高淵一眼,微笑道“司令不必在意,我南洋艦隊之中可沒有廠衛番子,不過……內務部的人如果聽到,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了。”
高淵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忽然坦然起來,道“無妨,父親若是怪罪,我自認錯便是。”
“司令,真要說起來,南疆如今有許多人,其實都是隻知有南寧候而不知有聖上呢。”高璟微笑著道。
對於這個問題,高淵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接口,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以你之見,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老爺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縱之才,此事是好是壞自有老爺評判,何須仆等置喙?”高璟嗬嗬笑道“卑職不過見司令如此在意,這才說起此事……太祖威風,可未必能吹到如今的南疆,司令不必放在心上。”
高淵心中生警,暗道他這是在慫恿我麼?不過,他似乎沒有這個必要才對呀。南疆的局勢如何,父親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否則哪有此次西征?高璟對此應該也是明白的,那他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或是見高淵沉默不語,高璟又笑道“卑職方才估算了一下,大概再過一個時辰,古島分艦隊就該離開大艦隊北上了,臨行前司令對他們可還有什麼吩咐麼?”
高淵想了想,搖頭道“高木三的詳細計劃已經呈來給我看過了,還是很細致的,對可能出現的幾種局麵也都有應對預案,我沒什麼要交代了。哦,對了,這個分艦隊的指揮是什麼來曆?”
“您說林秉善?他是廣東新寧(縣)人,祖上出自廣海衛,到他太爺爺那輩時,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從軍籍改了民籍,自此便在一處建造廣船的作坊乾活。
到了他父親那輩兒,家裡走背運,先是他爹出了意外,被木料砸斷了腿,隻能在家裡做點簡單木工,家境一下子就窘迫起來。禍不單行啊,他娘因為家境如此,便出門務工,到一處染坊做點雜事,卻不料怎的被那染坊主人看上了,使手段想要霸占……”
高淵微微揚眉“這般故事我倒也聽過不少,結果是不是他們家抵死不從,最終被害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