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土默特還是鄂爾多斯,這兩部的蒙古統治者都會在將來具體感受到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但他們隻能順從,因為當他們感受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離不開伊犁、離不開大明朝廷的“加入經濟循環特許狀”了。
作為穿越者,如果隻會搞點火槍技術提升,那未免流於下層,像這樣利用經濟循環體係將不便或者不願強製征服的力量納入治下,讓其依賴、讓其無法背叛,這才稱得上戰略。
也許有人會懷疑,如果某一天,瓦剌、七河地區的蒙古統治者腦抽,發兵攻打伊犁會怎樣?難道他們就不能直接把伊犁給端了嗎?
看起來能,實際不能。
高務實一開始就給伊犁設立了一個甲種軍,而伊犁河穀的特殊環境又使得它極其易守難攻。在如此形勢下,就算兩地蒙古人發了瘋,也不大可能打敗武器裝備、戰術戰法都占據優勢的伊犁第一軍。這是軍事層麵。
經濟層麵,伊犁彼時的地位來自於生產力,這些生產力主要是指工業、手工業加工能力。毫無疑問,這都不是現階段蒙古人擅長的事,所以伊犁的核心能力來自於漢民的生產技能。假設真的出現七河、瓦剌叛變這種情況,考慮到伊犁河穀的防守優勢,即便伊犁河穀真的遭受重大威脅,也必不可能是突然失陷。
那麼,這就有時間轉移“技術骨乾”了。隻要把當地工廠、作坊的技術工匠快速轉移,伊犁河穀就算真丟了,那也隻是丟了一處產糧地,而對七河、瓦剌的蒙古人來說,這卻反而成了自掘墳墓——經濟循環被打破,整個運轉體係瞬間坍塌。
他們原本可以用礦藏、牲畜等特產交換漢人提供的生活必需品突然沒了來源,部下、領民立刻就要怨聲載道——走慣了大路再走小路,誰都會不適應。
此時,大明朝廷可以選擇的平叛方式充足得很,一邊是西域內地的吐魯番、哈密等地可以作為反攻基地,一邊是經濟循環被打破的七河、瓦剌各個中小部落可以任意拉攏……總之內外都有法子可想。
最關鍵的是,這還是按照最壞的打算來考慮,更大概率是蒙古人內部也有明白人,根本不等走到這一步他們主動發起“清君側”了……這在蒙古內部又不鮮見。
蒙古人雖然不懂高務實這套現代經濟的理論,但並不代表他們到了那個時候還不能領悟其中的道理。隻要道理搞明白了,他們當然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但凡還想日子能好好過下去的,誰肯挖了自己的生財門路啊?天底下哪有這種神經病!
高務實順著戚繼光的話,將這番道理講給帳下眾將聽了,眾將皆震驚於這般高明的統治技巧,紛紛發出各種感慨和讚歎,再也不敢質疑這些安排——似這般一環扣一環的精巧安排,質疑其中一點都可能壞了全局,那哪是他們這群武將還敢置喙的?
當“土默特是否願意配合”這件事塵埃落定,戚繼光忽然想起之前被高務實拿來與七河地區並列的費爾乾納盆地,指著地圖上的這塊地區問道“那這塊寶地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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