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阿嚏!”高務儉摸了摸鼻子,嘟嚷道“他娘的,這鬼地方的蟲子比台灣還多,要不是小嫂子親自下令,我才懶得一個個村子來搞清剿……可惜啊,這差事要是讓大哥知道,我不僅討不了好,搞不好還要吃掛落。”
自言自語了一陣,他左右看了看周圍,忽然扯起嗓子喊道“都看仔細了!什麼水井裡麵,菜窖裡頭,都不要放過!萬一有什麼豬圈羊圈,也都給爺一處處搜利索了!要是讓爺查出來漏了活人,規矩擺在那兒,仔細你們的皮!”
有人大聲應道“四爺,您老就放心好了,都是跟您跟老了的人,什麼地方能藏人,咱們都熟著呢,包管一個都不會放過!”
高務儉大罵道“他娘的,陳六,就你屁話多!爺看你三哥都搜了四戶了,你他娘的兩戶都沒搜完,比娘們出門還能折騰,你還有臉吭哧?趕緊給爺乾活,再敢廢話,爺今兒就拿你一隻手下酒!”
陳六裝作嚇了一大跳的樣子猛然縮了縮脖子,求饒道“四爺饒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話還隻說到這兒,周圍已經是一片哄堂大笑,整個村子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然而,這快活的氣息卻是在一片死地彌漫。衣不蔽體的屍首亂七八糟地零落著,屍身上的傷口有的是槍傷,有的是刀傷,還有一些插著箭矢。鮮血留出彙聚成了幾條暗紅色的小溪,逐漸流出村外,也不知道最終會肥沃了哪處田地,或是荒野。
在村落中央,已經搭建了一處木架,木架上掛著二十多個人頭。這些都曾是村落中擁有武備、反抗過清剿軍的人。他們曾經是村落的健兒,是這處聚落的保衛者,但現在都不過是身首分離的一具具屍體了。
一名年輕的清剿軍忽然忍不住嘔吐起來,惹人側目。離他不遠處一名壯年漢子臉色一變,立刻出言嗬斥道“張二和尚,你小子殺人的時候看著也不膿包啊,這會兒倒是於心不忍了?我說小子,你外號叫和尚,可不是真和尚,見點血有什麼了不起?忘了這些山猴子是怎麼對咱們的移民了?
小子,你要是心善看不得殺人,老子回頭帶你去看看周家莊的慘狀,三百七十二口無一生還,男的大卸八塊,女的……老子也不多說,連繈褓中的娃娃都被扔到鍋裡煮了!娘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四爺已經夠仁慈了你知道嗎?!”
綽號叫張二和尚的年輕人吐了一會兒,這時候抬頭反駁道“陳二哥,我沒心軟,我知道這些山猴子該殺,我隻是被這氣兒熏的……”
“是嗎?”那位壯年漢子打量了他一下,終於點點頭“是就最好,你大哥把你交給我的時候可是牛都吹破天了,你要是不想給你大哥丟人,就彆搞得跟個娘們似的……我看你還是見血太少,等剿了下個山猴子的村子,抓到的活口讓你一個個了結,也好練練膽!”
張二和尚臉色一白,但還是咬牙硬聲道“我來就我來,我就算死,也絕不給我大哥丟人!”
“好好好,那我可等著看,你小子可彆隻有一張嘴厲害!”壯年漢子說完,轉頭對漠然站在一邊的高務儉道“四爺,這小子手底下還是不軟的,就是見血少了點,多殺幾個就好了,您老看在張大郎的分上,彆跟他一般見識。”
高務儉瞥了張二和尚一眼,見他眉目間稚氣未脫,輕歎一聲,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身邊一位親信勸道“四爺,張大郎走得慘烈,臨死把弟弟托付給了陳二,您就全了陳二的義氣,這次不要追究吧。”
高務儉偏著頭瞪了這人一眼“爺說什麼了嗎?”然後語氣放緩“張大郎是為我死的,他的弟弟我會不照顧著些?再說,張二和尚戰場上也沒慫包,不過是沒見過這場麵罷了,難道我看不出來,偏要你們來裝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