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板可不是個善茬。
喜樂寶能在秀水鎮開這麼多年可不是沒道理的。
上回怕山桃,隻不過是怕山桃背後的人。
賈秀蓮算什麼?
若今日站在他麵前的是賈山桃,他還要掂量掂量。
一個靠賣自已的嫁妝,給男人吃花酒用的婦人,不足為懼。
“滾滾滾!”韓老板直接就開始趕人,“徐大娘子,你也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今天能把這道菜做出來,那你就進來做,做出來之後,我韓某給你跪下來磕頭喊爺爺,你要是不能做,那就滾,想叫我賠錢,門兒都沒有!”
賈秀蓮怎肯吃這個虧。
她可是未來的大官兒太太,小小喜樂寶,靠賣女兒才得以在秀水鎮存活,神氣什麼!
“姓韓的,你竟敢這麼對我,你就不怕我家相公有朝一日考上狀元郎,把你這小小喜樂寶給關了麼?”
韓老板冷笑數聲。
他活了幾十年,又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經過的事多,見過的人也多。
他就沒見過成天惦記著去花船吃花酒的書生能考上狀元。
興許運氣好,中了秀才。
可一個破秀才能乾啥?不就是見了官不用下跪,種了地不用交租子,家中還能娶幾房妾室麼?
有些窮酸秀才,一輩子窮困潦倒,至死都是個窮秀才。
還有些秀才,仗著年紀輕輕就考上功名,找到了個有錢嶽家。
嶽家把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他,供他吃供他穿,供他讀書供他趕考,他考了一年又一年,啥也沒考上。
這還算好的呢。
更有那種白眼狼,吃嶽家的,用嶽家的,考上舉子便翻臉不認人,一腳將糟糠妻和嶽家都給踹了,再去攀高枝兒。
韓老板琢磨著,徐光宗就是這樣的白眼狼。
還沒考上功名,剛進書院讀書,就逼著自家娘子賣嫁妝,用嫁妝錢去花天酒地,能是什麼好貨?
就這種爛人,賈秀蓮還盼著他能考上狀元呢,真是癡人說夢。
韓老板搖搖頭,好心勸賈秀蓮。
“徐大娘子,你沒出嫁時,每逢年節,就跟著你爹娘來吃飯,咱們兩家也算是認識,我呢,今兒個就腆著臉,當一回你的長輩,我有一句話要提點你,你願意聽,以後上點心,若是因為我的話而得了好處,那就是給我在神仙麵前積德,你若是不願意聽,那就當我沒說這個話。”
“孩子,聽我一句勸,徐相公並非良配,趁你還沒將嫁妝花光之前,趕緊跟他和離吧,你爹有錢,他能養得起你,叫他再給你另外找個好人家,你坐產招夫,有你爹在,保準能給你找一個人品好又能乾的上門女婿,比徐相公強上百倍。”
並非良配?
賈秀蓮苦笑。
怎麼連一個不相乾的外人都能看出來?
可外人不知,徐光宗將來是有大造化的。
她想要成為人上人,隻能緊緊抓住徐光宗。
那點嫁妝錢算什麼?等她成了大官兒太太,從徐光宗那裡得到的東西,可比嫁妝多多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
賈秀蓮惡狠狠地瞪著韓老板。
“姓韓的,不要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大水缸和小瓦罐是在你家砸碎的,我不管,你要麼就繼續跟我一塊做這罐子肉的生意,要麼,就賠我錢!”
她心裡一下子就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