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有了?張春蘭有什麼了?
待看到張春蘭撫摸小腹的輕柔動作,以及臉上的溫柔神色,山桃就明白了,張春蘭這是有了孩子!
萬萬沒想到,上輩子的小孽種才剛走,張春蘭肚子裡又揣了一個。
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張春蘭生下兒子,任由徐光宗父憑子貴?
這可不成!
既如此,那就隻能想個法子,把張春蘭肚子裡的孩子弄掉。
但轉念一想,山桃又暗罵自已不是人。
張春蘭沒有欺負過她,更沒有對不起她。
上輩子的張春蘭苦得很,被張老狗賣給一個山溝溝裡的老光棍做媳婦兒。
這輩子的張春蘭也沒好到哪兒去,雖說不用跟著老光棍了,但徐光宗這種人,隻怕還不如老光棍呢。
再加上有賈秀蓮這個喪良心的在一旁出謀劃策,張春蘭雙拳難敵四手,如何能鬥得過這對夫妻?
怕不是將來生出了孩子,賈秀蓮就要去母留子了,而徐光宗這般冷血,根本就不會加以阻止,說不定還樂見其成。
與其讓張春蘭喪了命,還不如現在就把張春蘭肚子裡的小孽種做掉。
山桃咬咬牙,剛下定決心,一看張春蘭那溫柔的神色,就又動搖了。
餘掌櫃說,徐光宗得趕在京城的二公子前頭生下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來,且還得這小孩兒立住了,不會夭折,才能因為這個孩子的緣故,回到敬國公府認祖歸宗。
生了女兒,或者生了個兒子蠢笨如豬,都不成。
這麼一想,山桃又不著急了,誰知道張春蘭肚子裡的這一胎是男是女,是蠢笨還是聰慧呢?
在事情還沒有定下來之前,她也沒必要這麼快就下死手吧?
短短的一瞬間,山桃腦子裡天人交戰,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回合,直到張春蘭催她,她才回過神。
“春蘭姐,這恐怕不行,我家騾子性情暴虐,不服管教,你如今有了身子,應該出去小心才是,萬一騎了我家騾子摔了一跤,那豈不就是我的罪過了?我可擔待不起。”
惹不起,躲得起。
山桃硬生生把韁繩從張春蘭的手中抽了回來:“春蘭姐,我先走一步了,你們明日自已賃了村裡的大車回鎮上吧,要不我一會兒回去幫你捎個話也行,叫我大姐夫親自來接你。”
“這怎麼行呢?”張春蘭麵上有得意之色,卻偏偏裝作很為難的樣子,“我是奴才,他是主子,哪有主子來接奴才的道理?要是叫秀蓮知道了,怕不是要生吞活剝了我。”
山桃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