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房的額頭那裡碰破了一塊油皮兒,這麼一戳,就疼得她直吸氣。
她趕忙跪了下來“太太饒命!奴婢並不是去玩了,是大姑娘吩咐奴婢去辦一件差事,奴婢這才去了。”
一聽說跟自己的女兒有關,胡太太的氣就消了大半“蕊丫頭叫你去做什麼?”
蓮房鬆了一口氣,忙道“大姑娘叫奴婢去給孫大姑娘下帖子,就說問問孫大姑娘什麼時候有空,大姑娘想約孫大姑娘吃個茶。”
胡太太皺起了眉頭“孫大姑娘?哪個孫大姑娘?”
“就是魁元巷孫屠戶的妹妹。”
胡太太“哦”了一聲“原來是她啊。”
嘴上雖然不屑,心裡卻很欣慰。
蕊丫頭終於長大了,知道主動去結交這些人了。
那孫屠戶雖然是個殺豬的,但奈何在這個小鎮子上就是很有手段,如果能籠絡住這孫屠戶,那她以後想要在鎮子上做綢緞生意,就很容易了。
更何況,孫大姑娘的嫂嫂可是賈山桃啊。
他們一家子把這個孫大姑娘寵上了天,如果哄得孫大姑娘高興了,那賈山桃說不定就答應教蕊丫頭針線了。
胡太太欣慰的同時,又好大一陣感慨。
萬萬沒想到,她當成眼珠子一樣嗬護著長大的女兒,有一天會為了給她分憂,去主動結交一個屠戶的妹妹。
胡太太感歎萬千,對蓮房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她抬抬手,叫蓮房起來回話“那孫大姑娘怎麼說的?”
“孫大姑娘得了我們大姑娘的信兒,高興得不得了,忙趕著答應了,還說一切任憑我們大姑娘做主,我們大姑娘定在什麼時候去什麼地方吃茶,都使得。”
胡太太越發高興了。
一個屠戶的妹妹,就應該對她家蕊丫頭這般恭敬奉承,這才是常理。
“去告訴蕊丫頭,叫她自己定,吃茶的地方就定在喜樂寶吧,這鎮子上原來有個春風居,可惜了,春風居的東家沒了,新東家還沒來,如今就空著,隻能暫時委屈蕊丫頭去喜樂寶,蕊丫頭訂好了時間,我叫人去喜樂寶定位置。”
蓮房應下來,胡太太這才朝著她頭上的那塊傷口努了努嘴“去搽點藥膏,你還年輕,留下疤總不好。”
蓮房麵上感激不儘,心裡卻冷笑不已。
說什麼怕她臉上留疤,還不是怕她破了相,送不出去嗎?
真是虛偽!
她一路暗罵,去了後頭的小樓,對胡夢蕊說的話卻不是剛才對胡太太說的話。
“大姑娘,那孫大姑娘跟她嫂嫂一樣,無禮極了,一點都沒把大姑娘的話放在心上,聽說大姑娘請她出去吃茶,她就說不必了,就明日一大早約在她們家後頭的蘭裡河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