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侄子手指的方向,魯副市首注意到了洪宇。
見洪宇還若無其事地坐在餐桌上喝酒吃菜,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看,簡直狂妄至極,火氣一下子也大了起來。
“陸局,還不叫你們的人,把打人凶手給我抓起來。”
魯副市首發話道。
魯平軍是他的侄子,欺負魯平軍,就是欺負他。
尤其是,他人都過來了,結果洪宇卻不把他放眼裡,此子必須嚴懲,殺雞儆猴,看以後誰還敢動他魯家的人。
“是!”
警局局長正要命令手下警員把洪宇銬起來時。
洪宇說話了。
“好一個副市首,官威還真是大啊,進來後,連青紅皂白都不問,直接就要抓人,這便是你的為官之道?”
洪宇質問道。
沒想到洪宇還教起自己怎麼當官來了?魯副市首看洪宇越發不爽,冷聲道
“小家夥,動手打人還有理了?我就問你,我侄兒是不是你打傷的?地上躺著的這些保安,是不是你打傷的?”
“是我打傷的又如何?”
洪宇承認道。
“敢承認就行,依照吳州治安管理處罰法,動手打人,造成輕傷,可拘留十五天以下,若是造成重傷,那可是要判刑的,而且根據情況嚴重程度不同,判刑的年限也不同,且不說我侄子臉上的傷勢,就地上躺著的這些保安,估計不少人都重傷了吧,情況如此嚴重,影響如此惡劣,沒個十五年,你休想出獄。”魯副市首說道。
洪宇好笑道“那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動手打傷他們?”
魯副市首嚴肅道“不管什麼原因,動手打傷人,就是你的不對。”
洪宇說道“你的侄子,指使酒店裡的保安,要將我打死,我出於自救,將他們打傷,合情合理吧?”
“放你媽的狗屁!”
魯平軍當場耍無奈,並罵道“老子什麼時候指揮保安弄死你了?明明是你特麼在我酒店鬨事,想要吃霸王餐,我讓保安過來治服你,結果你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不僅將我酒店裡的保安給打傷了,還打傷了我,甚至是逼迫我下跪。”
“大伯,彆跟他廢話了,快把他抓起來吧。”
魯平軍看著洪宇,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像是在故意挑釁洪宇,你不是很牛逼嗎?現在怎麼不牛逼了?來啊,動手打我啊。
“魯副市首,魯總說得對,這小子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你一定要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躺地上的保安,此刻也全都學著魯平軍的話,冤枉洪宇。
他們又不傻,魯副市首是魯平軍的大伯,還能胳膊肘往外拐?肯定是向著魯平軍的。
隻要他們幫著魯平軍說假話,就一定能將洪宇弄進局子,算是報了剛才被洪宇暴打的仇。
“都彆吵了,我一定會給你們主持公道的。”
魯副市首安撫了一眾躺在地上的保安之後,看著洪宇說道“小家夥,這麼多人都說是你動手在先,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老老實實接受法律的製裁吧,爭取在監獄裡好好改造,說不定能提前幾年出來。”
洪宇好笑道“堂堂副市首就是這麼辦案的?隻聽一方的證詞,對我的證詞,直接聽而不聞。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徇私枉法!想要給自己的侄子當保護傘?”
“放肆!”
魯副市首像被踩到了狗尾巴,瞬間怒了。
他就是在徇私枉法,就是在給侄子魯平軍站台,當靠山。
但這事,他能做,彆人不能說。
說了就是在冒犯他,在挑釁他。
這是他所不能容許的!
“陸局,還傻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把打人凶手給我銬起來。”
魯副市首再次下達命令。
“魯副市首,你這是要銬誰啊?”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在包廂門口響了起來。
聞言,包廂內眾人神色皆是一怔,不約而同朝門口看了過去。
隻見一位西裝革履,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在他後麵還跟著一個青年,帶著眼鏡,提著公文包,應該是秘書或者是助理之類的。
“範行長?”
魯副市首等人均認出了來者是誰,臉色全都微微一變。
顯然,大家夥都很意外,這神州銀行吳州分行的範行長,怎麼會突然來這?
洪宇聽到眾人口中嘀咕“範行長”這三個字,也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應該是小佛爺通知過來送彆墅的轉讓合同的,心中暗道
“來的正好,倒也不用我親自動手解決眼前麻煩了,真要把這些警員給打傷了,勢必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到時候動靜鬨大了,萬一引來了隱門的人,說不定會有些小麻煩。
儘管我和芝蘭妹子,都戴上了人皮麵具,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隱門的人,除了沈南天之外,應該沒人能認出我和芝蘭妹子,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隱門中人,有什麼透視之類的法寶,能洞穿麵具背後的真麵目,那可就麻煩了。”
“範兄,還真是巧啊,你今天也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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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驚訝之後,魯副市首反應過來,連忙走上前打招呼,笑容可掬。
彆看魯副市首比範行長年紀要大上一輪,但此刻依舊以“範兄”相稱,沒辦法,這是人情世故。
範行長身為神州銀行的分行長,又是吳州商會的會長,掌管著吳州的經濟命脈,可能隨便一個決定,就能改變吳州的經濟走向。
而他這個副市首又是主管經濟的,能不能把吳州的經濟建設搞好,能不能讓政府的有些項目,能夠得到神州銀行的貸款,這全得倚仗範行長的審批。
因此,他不尊重人家行嗎?
“範行長好!”
分局的陸局長,此刻也立馬陪著笑臉,朝範行長問好。
範行長雖不是官場上的人,也管不了他,但和吳州市政府的關係密切,彆說是魯副市首了,就是市政府的班子成員,都要給足範行長麵子。
範行長若是在那些大人物麵前,說他一些壞話,那他這輩子的政治生涯,就算是到頭了。
嚴重一點,來個什麼調查,說不定還要進局子。
至於酒店經理,酒店服務員,以及一眾小警員,則很有自知之明,默默站在一旁,也沒上前打招呼。
沒辦法,他們的身份,和人家範行長差得太遠了,連打招呼的資格都沒。
範行長看著走過來的魯副市首,也笑了起來“魯市首,我來這,是見個朋友的,隻是沒想到你也在這,看這架勢,好像是要抓人?抓誰啊?”
一通話說下來,範行長都沒正眼瞧陸局長一眼,區區一個分局局長,正科級的乾部,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被無視,陸局長一臉尷尬,但也不敢有絲毫怨言,默默退至一旁,不再說話。
魯副市首正要用手指著洪宇,說抓洪宇這個打人凶手。
但話到嘴邊,他猛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包廂,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洪宇訂的。
而範行長是來這見朋友的。
該不會……?
想到這,魯副市首有些不淡定了,試探性問道“範行長,你的這位朋友是?”
範行長在掃視了包廂內一圈,利用排除法,最後目光落在了洪宇的身上,非常驚訝。
“不會吧,小佛爺的貴客,這麼年輕?”
範行長心裡嘀咕了一句,不太敢確定。
沒來之前,在他潛意識裡,認為小佛爺的貴客,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
畢竟,能成為小佛爺的貴客,能是普通人嗎?
至少也應該是個大人物。
能成為一個大人物,這年齡方麵肯定不小。
可現在,反差有點大啊!
“這位小兄弟,你可是宇先生?”
範行長快步走到洪宇跟前,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