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如同得到了一件寶貝,愛不釋手,仔細觀察著遠處的人,隨著望遠鏡調節,看向更遠的地方。
二裡,並不是望遠鏡的極限,甚至可以看到城外去,隻不過越遠,越不夠清晰罷了。
即便如此,看個四裡外的行人還是沒問題。
顧正臣順著木梯下來,對王枝道:“你們做得很不錯,按照這個鏡片規格,製造一批望遠鏡出來。但要切記,這些東西未來屬於保密程度最高的軍品,絕不允許外流出去。所以任何一個鏡片都必須嚴格控製,接觸望遠鏡的人不能多,務必做到保密。”
王枝肅然保證:“放心,選的人都有家室,都懂規矩。”
顧正臣命黃斐從府衙賬上提了三百貫鈔,交給王枝:“你四十貫,其他每人二十貫。告訴他們,誰泄密,誰沒命,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哪怕是家人都不準說。”
“是!”
王枝領走寶鈔。
王枝剛走,呂常言便進了府衙。
呂常言有些驚訝地問顧正臣:“我孤身前來,並沒有通知任何人,你為何知我行蹤,還派人接我?”
顧正臣笑道:“我這雙眼可以看很遠,剛上了屋頂一眼就看到了你。”
呂常言才不會相信這些話,那麼遠,怎麼可能看清楚誰是誰。
顧正臣對呂常言的到來很是高興,笑道:“你能來,實在是太好了。當初你用筷子威脅我,那敏捷與速度,當真令我驚訝。”
呂常言苦澀地搖了搖頭:“所以顧知府記仇,非要拉我過來受罰?”
顧正臣哈哈大笑:“受罰談不上,你可是我的教頭。有你,潘歸田,蕭成,月空四大教頭,我終於有底氣告訴泉州衛軍士,他們未來的對手是誰了。”
自泉州衛開訓以來,顧正臣並沒有直接告訴泉州衛軍士未來要和羽林衛過招,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原因很簡單,沒有經曆過捶打、摔練、蛻變的泉州衛軍士,不可能有信心與信念去正麵迎戰羽林衛。
過早告訴他們,隻能摧毀他們的意誌,整日生活在不可能的自我質疑之中。
可現在不一樣了。
高強度的訓練,全衛大練武,優秀的教頭,被人敬仰的感覺,糧餉激勵等等,都賦予了這些軍士一顆強大的心。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會因為知道敵人是誰而怯懦、自我否定,而會因為知道對手是強者而興奮。
呂常言歎了口氣:“能被顧知府幾次邀請,是我的榮幸。但我老了,短暫的出手可以,可沒辦法幫著你去打羽林衛。”
“那你就在泉州衛中選出兩個可以擔當重任的軍士吧。”
顧正臣知道呂常言說的是事實,他的體能有限,極限格殺容易,你來我往的鏖戰他扛不住。
呂常言點了點頭,問道:“呂參政與我都有一個疑惑,顧知府如此架勢,當真想打贏羽林衛不成?”
“那是自然。”
“打贏了,他們的臉麵往哪裡擱?”
顧正臣看著呂常言,笑道:“你們就沒考慮過,打輸了,我的臉麵往哪裡擱?不要太關心毛驤的臉麵,他沒臉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