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大明的旌節!”
顧正臣放下望遠鏡,喊道“減速,轉舵!”
班正狄正心撥動了蒸汽機刻度,蒸汽閥門開合度下調,蒸汽輸出動力下降。
林白帆調整船舵,船隻切向北麵。
傳令兵以旗號、銅鑼等傳遞命令,兩翼的大福船、身後的寶船與大福船隨之調整方向與速度。
一道海流湧動而來,楊載、吳文華所在的小船劇烈起伏。
菊池武信臉色變得十分蒼白,看著不遠處的巨無霸,嘴唇都有些哆嗦,不安地問“這,這當真是明廷的水師?”
楊載看了一眼菊池武信,將手中旌節放了下來,肅然道“若不然,你們還有性命嗎?”
菊池武信吞咽了下口水“如此大的船,怎麼可能出現!”
楊載白了一眼菊池武信。
確實,自己也沒見過如此龐大的船,但聽說陳友諒當年在鄱陽湖與朱元璋打架時,那船也是不小,至於多大,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沒親眼看到……
一艘大福船出現在楊載等人的船隻附近,梅鴻喊道“手持旌節者是誰?”
“楊載!”
“吳文華!”
“我等於洪武二年,奉旨出使日本國,被羈留十一載,今日方得見日月!還請將軍代為轉告,我等要見水師總兵!”
梅鴻聽聞之後很是詫異,當即將消息傳給顧正臣。
顧正臣也一頭霧水,看向朱棡。
朱棡直搖頭“我也不知真假,那時候我還小……”
鄧愈見顧正臣看過來,皺了皺眉頭,言道“洪武二年的時候,朝廷因為山東倭患較為嚴重,確實派使臣去過日本國,不過後來就沒了音訊,至於這兩人是不是當時的使臣,我也不能確定。”
使臣出使,看似是不小的事,但對於鄧愈來說,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洪武二年啊,王保保人還在甘肅折騰呢,誰有心思關注去日本的使臣。
顧正臣想了想,讓人將楊載、吳文華帶來。
菊池武信也想跟著去,卻被嚴詞拒絕,你一個倭人,沒傳喚你,你憑什麼登船?
等著!
楊載、吳文華登上了船。
燈火掛起,將甲板照得很是明亮。
楊載、吳文華看著一張張大明人的麵孔,聽著大明人的聲音,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踏了這船,就等同於回到了家門口了!
十一年啊!
暗無天日的十一年,當年自己還是意氣風發、渴望一展抱負的中年人,現如今,也已是老人了!
盼了無數,夢了無數。
始終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再次遇到大明的人!
“金陵在哪個方向?”
楊載問道。
顧正臣抬手指了指。
楊載雙手舉起旌節,然後緩緩跪了下來,將旌節放在身前,神情肅穆地叩頭,喊道“臣——楊載(吳文華),給陛下問安了!萬望陛下金體康泰,大明隆運昌盛!”
顧正臣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