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之下,馬車緩行。
於鳳抓著韁繩,西北風掀動著衣襟,看著前麵有些坎坷的道路,回頭說道“姐姐,前麵的路有些顛簸。”
持柳拉開簾子看了看前麵,又看了看後麵無人的道路,輕聲道“定遠侯沒有食言,竟當真讓我們回去了。”
於鳳含笑,自信地說“他身邊強者如雲,當真要殺我們,就不會允許我們離開。不用擔心他追過來,以前他可能會利用我們追索佛母與白蓮教,可現在,佛母在他手中,我們對他已沒了任何價值,犯不著玩擒縱的把戲。”
持柳放下簾子,對於鳳的話很是認可。
顧正臣沒有殺了兩人的心思,這是可以確定的。
打開包裹。
銀錠,寶鈔,這是——
持柳微微蹙眉,將裡麵的紙張拿了出來。
靠在簾處,借星光看去。
持柳臉色陡然一變,紙張上是一張簡筆畫。
畫中人,瞳孔瞪得老大,嘴巴張得很大,如同遇到了什麼恐懼至極或震驚至極的事。
這是——
自己父親於成順死時的場景!
為何自己都要走了,回去了,顧正臣還留給自己這一張圖,他到底想說什麼?
目光掃去,陡然凝滯。
“姐姐,怎麼了?”
於鳳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問道。
持柳的手微微顫抖,靠著窗低聲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
畫中人的腹部,有一道細小的紅。
而在紅色一旁,引出了兩個箭頭,一個箭頭外,對應的是一把細長的長劍,劍柄之外,紅筆標注了一個“母”字,而另一個箭頭,對應的則是一把細長的短劍,紅筆標注了一個“女”字。
持柳艱難地轉過頭,看向包裹裡的短劍,伸手拿了起來,緩緩地拔出鞘,看向短劍劍格外的劍身處,果然有一個“女”字!
渾身一顫!
持柳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握著短劍,開口道“妹妹,姐姐若是沒記錯的話,你之前腰間掛著的短劍,也是細長至極,鋒芒無雙,與佛母的劍如出一轍吧?”
於鳳額頭的秀發被吹起,抓著韁繩的手變得僵硬起來,回道“姐姐說的那把劍啊,確實是佛母給的。”
持柳沉默了下,一隻手抓皺衣襟,問了出來“那父親腹部的那道小小的傷,到底是出自你的短劍,還是出自佛母的長劍?”
西風嗚咽,林間的黃葉飛打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