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以前殺過人與定遠侯剛剛殺了人,這是不同的感受,尤其是骨灰都拿出來揚了,那給人的震撼不是一點兩點,再疲憊的軍士,也被這一幕激發出了潛力,強撐著一步步前進。
五裡,三裡,一裡——
營地就在前方,勝利就在前方!
抵達!
軍士紛紛倒在地上,丟盔棄甲,背包更是隨手丟到一旁,整個人垮了一般。
僉事何浩、張滿坐在地上,疲憊不堪。
何浩看向房大庭、劉同歸等人,發現幾人臉色很是難看,扶著樹站了起來,問道“我們到了,你們為何不高興?”
房大庭板著臉,將張滿踢了起來,威嚴地看著哀嚎一片的軍士喊道“你們一個個喊累,認為這八十裡是定遠侯對你們的折磨!那你們可知道,是定遠侯昨日天不亮便走了三十裡路去高家港!”
何浩、張滿咧嘴。
區區三十裡路,也值得說?
若是三十裡路,我們早就到了,這可是八十裡,不是三十裡!
房大庭看出了這些人的心思,厲聲道“沒錯,三十裡對你們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那你們告訴我,誰能做到步行三十裡之後,一天一夜再加一個白天不合眼,再步行三十裡回來!”
“什麼?”
何浩、張滿等一乾青州將官震驚不已,大喘氣的青州軍士聽聞之後,也不由的呼吸聲變弱。
步行三十裡,兩個白天一個晚上不睡覺,還步行三十裡回來!
這——
實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之事,更何況是應該養尊處優的定遠侯!
房大庭手中馬鞭揮了下,聲若洪鐘“你們認為自己苦,覺得自己累,那是因為你們平日裡太懈怠!定遠侯是什麼身份,他都能堅持下來,你們為何堅持不下來?到了這裡就算完了,你們安營紮寨了嗎?都給我起來!”
何浩、張滿等人咬緊牙關,起身紮營。
千戶、百戶、總旗等武官隨後而動,軍士也起來開始收拾。
一個侯爵都能走個六十裡路,雖說是兩天吧,可人家中間壓根沒休息,大頭兵有什麼好抱怨的?
建好營地,軍士埋鍋造飯。
夜至,天黑。
何浩、張滿點了火堆,詢問著房大庭、劉同歸等人鹽場之事,眼見秦鬆、段施敏等人過來,起身行禮。
一番寒暄後,幾人坐了下來。
何浩對秦鬆等人感歎道“若不是其他人作證,我真不敢相信定遠侯有如此耐力與毅力,比我們這些粗鄙漢子都要強。”
秦鬆嗬嗬一笑“你們走八十裡路,覺得天塌了,不可能走完,可對我們水師將士來說,實在不算什麼,說是尋常事也不為過。”
張滿眉頭一皺,對吹噓的秦鬆道“秦指揮使,我等心直口快,說錯了話莫要怪罪。八十裡路,即便是水師將士,也未必能輕鬆走完吧?”
秦鬆看了看張滿,又看向房大庭、劉同歸等人。
房大庭沒說話,畢竟八十裡路要了老命了,走這麼遠,是人都不會輕鬆,水師將士那也是人。
秦鬆拿起一根柴,撥動了下火堆,平靜地說“你們不了解定遠侯的做派,遠了不說,就說最近幾個月吧,定遠侯先是率領水師將士兩千人,登陸築前石築地,追擊倭人三十裡,奪下太宰府,當日又行軍三十裡退回海上,這就是六十裡。”
“築前石築地?”
房大庭、劉同歸等人茫然,那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