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蒸汽機船破浪而行,黑煙滾動,又被海風吹散在空中。
被綁在桅杆底部的胡琢嘴唇乾裂,麵無血色,眼見大明水師的船正在快速接近,不由得驚喜起來。
明軍水師來了!
欺負自己的陳祖義海賊團將會被消滅,這些殘暴的家夥一個個都彆想活!
陳祖義海賊團的人竟沒什麼動靜,他們這是放棄了反抗嗎?
想想也是,麵對大明最先進、速度最快的蒸汽機船,他們是跑不掉的,而且看那船隻的旗幟,一個“張”字迎風擺動,來的人是航海侯張赫,這可是名將,曾經在三佛齊打敗過陳祖義海賊團,逼得他們不得不潛逃躲藏。
眼見大明水師的船已經貼了過來,胡琢扯著嗓子喊道“救命啊,救命。他是陳祖義,我是商人啊。”
張赫手搭涼棚,遮住刺眼的陽光看了看,沒說什麼。
此時風不大,浪相對平靜。
大福船同速並行。
黃森屏一擺手,兩個梯子伸出,跨過一丈餘的距離,搭在了對麵大福船的船舷上,梯子並起,任東洋命人拿來木板,木板寬度正好,兩端下側釘了長木條,往梯子上一扣,穩穩當當,不會左右滑動。
胡琢傻眼了。
陳祖義的人都這麼生猛嗎?
當著明軍主力的麵,竟還打算跳幫作戰?
這他娘的也不叫跳幫,這直接都搭好了橋。
隨著一塊塊木板鋪好,黃森屏踩著小凳,踏上了木板橋,穩穩地走了過去,落在了明軍水師的蒸汽機大福船上,然後抱拳行禮“見過航海侯!”
張赫抓住黃森屏的胳膊,威嚴地開口“這些且不要說,我隻想知道,那事情辦成了沒有?”
黃森屏咧嘴“我離開時,靖海侯正在撞鐘,想來不會留一個活口。再說了,那是孤島,倭人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張赫哈哈大笑起來,心情舒暢地喊道“終於將這些畜生正法了!這下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東莞慘案之後,張赫事實上挑起了南洋維穩重任,並擔負起追查倭寇的蹤跡,直至顧正臣南下了,還沒找到倭寇,可以說是一件恥辱之事,也是一件煎熬人心之事。
直至顧正臣釣魚安南,用儘心機與手段,終於讓這些倭寇冒了出來
黃森屏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睡安穩覺的時候。”
“哦?”
張赫看著黃森屏,眼神中滿是問詢之意。
黃森屏側身,指了指船上被綁著的胡琢。
胡琢這會已經徹底崩潰了,陳祖義竟然和張赫談笑風生,看那樣子,陳祖義分明就是大明水師的人啊!
娘啊!
太尉陳顯的擔憂是對的,胡季犁被騙了,安南皇帝也被騙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大明布置的一個局!
完了,徹底完了。
胡琢想死的心思都有了,自己落到海賊手裡,沒什麼大不了,海賊的話大明不會聽,也不會相信。可落到了大明水師的手裡,那自己透漏出去的消息,豈不是成為了砍向安南的刀?
黃森屏沒有理睬胡琢怎麼想的,隻是對張赫嚴肅地說“據他交代,倭寇藏身在安南外海的姑蘇島上,接倭人上船時,曾看到倭寇將女人推到了房中鎖了起來,若是房中存有食物和水——”
張赫臉色一變,沉聲道“這件事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