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公司大樓的LOGO燈牌,在雨幕中如海底明珠耀眼璀璨。
矜厘收到謝霽延這條語音的時候,剛和公司主創團隊開完會議。
她和陸景絮一起走出公司大門。
陸景絮今晚冒著大雨過來和邱檸簽訂了合同,正式成為梨花公司的簽約演員,說要送她回家。
以及邱檸她哥心心念念的那位電影學院校花也來了。
人如其名,長相嫻靜甜美,頗有一種舊時江南的才女氣質。
尤其是今日穿著一襲雪色旗袍,粉飾著淡淡妝容,像一株嬌立在雨中池潭邊傲然盛放的小薑花,與她的名字相得益彰,薑雨潭。
有司機先將她接走了。
矜厘與她添加完微信,鑽進陸景絮的車裡,才插上耳機線,點開謝霽延的語音條。
雨水稀裡嘩啦的黏糊著車窗玻璃,紫金色的閃電伴隨著雷鳴,謝霽延低磁的嗓音隱含幾分微醺感,如同細細的電流穿入耳膜,襲遍她四肢百骸,最後凝結在她身上最敏感的位置。
使她心臟猛烈一縮,問道:“你是不是喝醉酒了?”
不然豈會說這種渾話。
竟叫她去吸他?
真當她是妖精呢?
她原名是叫聶梨熹,可不是叫聶梨吸。
“嗯,喝了半瓶,沒醉。”謝霽延秒回。
一般說沒醉的,九成都是醉的了。
矜厘聯想到他喝光整瓶烈酒發高燒的那次,不禁心有餘悸。
“你在哪喝?跟謝澤潛喝嗎?”她撥打電話過去。
謝霽延將影片暫停,畫麵定格在雨夜的一座破廟裡,溫潤如玉的俊雅書生與嬌豔嫵媚的妖精正在蝕骨纏綿。
他眸波淡淡,不見任何情動,惟有在啟唇回答矜厘的刹那,喉結才暗暗滾動了下。
“沒跟澤潛喝,我自己一個人在影室,你快回來沒?”
他這句話聽起來,更像被自家妻子冷落許久的深閨怨夫。
矜厘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似一瓣嬌俏的小月牙,掛著甜意:“我現在就回去,你等我。”
到含春園時,雨勢漸小。
矜厘秉著客套話,問陸景絮要不要進去喝杯熱茶。
陸景絮望著眼前的高門大戶,光是庭內的風雨連廊就千回百轉得讓他望塵莫及。
他清雅淡笑,“不了,下回有機會再來吧。你快點進去,彆淋到雨感冒了。”
“那好,你開車慢點。”
矜厘轉身,進了院門,噔噔噔的沿著連廊跑去主樓。
觀影室在三樓。
她直接乘電梯上去。
整層都沒開燈,隻有虛掩的觀影室門透出一抹幽亮的光。
她輕輕推進去。
入目便是一幅大熒幕,與一張超寬敞的大沙發。
沙發呈半包圍式,牛奶白的顏色,質感軟噗噗的,累了可以躺在上麵睡。
“謝霽延?”
沙發側邊的靠背有半米高,站在門邊望過去,視線被擋住,完全瞧不見謝霽延臥躺在那裡。
她掩上門,踱近沙發,細聲喚道:“你睡著了?”
回應她的,是一片冗長的寂靜。
大抵真的睡了。
矜厘看看茶幾上的空酒瓶,替他掖好身上的薄絨毯,再用自己的手背碰碰他額頭,感覺體溫正常,沒有發燒,才鬆出一口氣。
“你好好睡,我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