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金光和尚的離去,易書元也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看向了烏孫恒,他此時已經拿起了師父走之前留給他的那柄劍。
在剛剛斬向於欣梅的那一刻,烏孫恒其實隱約有感,自己前世同她是有一些恩怨糾葛的,隻不過此刻的他卻對此並不在意了。
烏孫恒看著坐在地上和他旁邊的鄭怡明,向著他們拱手行了一禮,又向著易書元行了一禮,隨後也轉身離去。
本來這些年已經是妖魔鬼怪頻出,而大圭王朝氣數將儘,以後的魑魅魍魎還多著呢,自己畢竟得了部分仙訣,自然也不能辜負所學。
隻是走出去幾步之後,烏孫恒腳步又頓住,然後轉過身來看向於欣梅和鄭怡明,弄得兩人頓生戒備。
“姓烏的,你還沒打夠麼?彆看我受了傷,收拾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易書元肩頭的灰勉頓時笑了,忍不住開口道。
此刻的烏孫恒就在卓陽河邊,昨晚就已經同鄭怡明等人一起到了這邊也直接買下了一艘船,就連柯小發也在這裡,隻是此刻已經不見了於欣梅,而城中的喧鬨仿佛已經和他們無關了。
“她是修行多年的妖怪,為救你無意間亂王朝氣數,劫難來時差點身死道消,她欠你的已經還了,若是一直護著造反,遲早修行喪儘。”
易書元從烏孫恒那收回視線,此人氣數的變化倒是令人有些意外,隨後他看著鄭怡明笑了笑。
“鄭公子,我們去哪?”
同官差一起來的文吏抬頭一看,“嘶”的一聲,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
“嘭~”
“那不會,不過你也不用管,你看,柴房亮著燈火呢!”
實話說,對於普通百姓而言,不懂還是不懂,但對於讀書人而言,幾乎是閱文便可會意,這簡直是擺明了要造反!
平州知州趕忙衝了出去,隨後衙門一些官員和差人也紛紛往欽差大人暫住的地方趕去,卻見欽差住的屋子裡麵什麼人都沒有,但是桌上被人用利器刻出了幾個字。
因為天上烏雲早已經散去,不斷有星力垂落,紛紛融入到於欣梅的身上,她的傷勢雖然還在,但身上的痛苦已經大為緩和,也慢慢被鄭怡明扶著站了起來。
“大人,大人不好了——欽差大人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屋中還有反賊留書——”
正在這時,又有官差急促跑來。
“什麼?”
“可你的傷.”
“那先生若是不想留,你想方設法藏也藏不住,若是想要留,你千方百計還也還不上,你可知道那先生是誰?”
平州知州麵露思索。
鄭怡明下意識這麼回了一句,畢竟怎麼也不像是凡人,而一邊的烏孫恒也下意識說了一句。
鄭怡明自語著這麼說,。
“走,現在就去客棧!”
“回大人,已經有人去請了!”
“彆看了,他根本沒跟來。”
聚集的讀書人驚愕者有之,緊張者有之,怒斥者有之,也有不少多少有些興奮莫名的,而普通百姓通過書生之間的一些或小心或激烈的話語,大概也都明白了過來,這是寫的造反詞。
於欣梅直接拉上了鄭怡明,隨後禦風帶他一起離去,對於烏孫恒是理都不理,不過後者也沒有求人,自己施展身法就快速離去,隻是方向並非是宿平客棧。
夜已經很深了,平州城內靜悄悄的,宿平客棧的後院中,於欣梅和鄭怡明才落地,後者就下意識往後看。
“人在貢院.”
一邊的文吏趕忙順著話說了一句。
說實話,若昨天晚上卓陽河邊,烏孫恒算是所求之誌有所變化,那麼去了欽差住處一趟則是徹底怒了,也確實是妖魔在人間!
“倒是比他師父灑脫一些,就怕是進入另一個極端!”
“還愣著乾什麼,去貢院啊!”
平州知州念了出來,然後看向身邊的人。
“也好,那此人便是反賊了,整個平州百姓皆可作證,如此一來,我等上承的卷宗更好交差,不錯不錯!”
“說得不無道理,人道氣數本就輕易乾涉不得,今非得已乃是救你心切,但將來就不好說了。”
烏孫恒也笑了,在心中做出一個決定之後,一切對於仙道和人間原本的束縛像是輕鬆了不少。
於欣梅笑了,雖然她討厭烏孫恒,卻也知道他絕非言而無信之人。
“嗯!”
哪怕事後絕對會被否認,但架不住肯定有人會議論。
不少書生看得都是膽戰心驚,但也有很多人偷偷將之記下或者乾脆設法抄錄下來。
“我不怕,我本就是人間術士,仙訣亦為助我法術,隻求降妖伏魔,不求得道成仙,況且妖邪不止在山野,也在朝野,縱然真有身死的一天也是命有此劫!”
於欣梅笑了,把手從鄭怡明兩手之間抽回。
“哎呀,鄭公子,咱們應該去客棧看看,看你借的書是不是還了,仙尊的書肯定都不一般,說不定還有什麼大道之秘呢!”
“對啊!先生行舟遠去,若是沒還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