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穿過一座沿長的木製懸橋,對麵終於有了螢火般的點點光芒。隻是瘮人的幽紫色跳動不息,不知哪裡來的怪風在石洞縫隙裡尖叫,仿佛置身於幽冥陰間。
牆上的摹畫,開始顯露出宏大的痕跡。來者儘管已經看過多次,但從來沒有明白過上麵所畫的究竟是何物。
或許,就是這樣獠牙般的癲狂,才能承擔得起影主那樣吞噬天地的野心。
看著那些入迷的繪畫,來者不由得停駐腳步,仔細觀賞。
倒映在他瞳孔的,是被紫色篝火渲染的恐怖地獄景象。
他好像看到了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的半邊醜臉,張開正在嘶叫的、淌血的嘴;裡麵還有被炙烤得難以辨清的山與海,海也在燃燒。
眯起眼仔細看,那海的色澤似乎很不對勁。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海裡的魚群,但認真一看,卻驚訝地發現,那些斑點似的,都是一條條斷臂,斷腿……忽然他又看到在更上麵的線條裡,有一條扭曲的橫線——原來這不是海,而是一口與海一樣大的、能夠把天地都丟進去煮的大鍋。
來者又轉眼到彆處去看。看著看著,他的眼前一陣眩暈。
好像無法承受這樣的構想,他感覺心底有爬蟲在不斷撕咬著,刺痛得他難受。他趕緊跪到地上,一手撫住自己的心窩,大口地喘著粗氣。
碩大的獸皮簾幕自上垂下,此刻倏忽掀起一陣強悍的勁風。
勁風襲來,卻在即將接觸到來者的瞬間改換了風向,轉為八麵橫掃,滌蕩了來者的四周。
風聲遍地,吹徹而散。剛才還被那種壓迫感折磨的來者,終於感到氣息流暢輕快了許多。
他從地上爬起來,又是感激,又是欽佩地趔趄著跑過去,到了簾幕前方,俯身跪地,神色恭謹肅穆。
“那幅畫……非你所能承受。”
簾幕之後傳來雄渾回蕩的聲音,四周的崖壁都同時顫抖起來。
“是,是。屬下再不敢了。”來者一遍遍捋著胸口,以頭觸地,卑微而激動,“方才若非承蒙影主留命,卑職恐怕就殞命當場了。”
“……”影主玩味地透過簾幕看著這個人,半晌才哼了哼聲。
“梟無夜……”他淡淡地拍了一下暗綠色的磐石黑玉座,“你,是他們當中最會講話的一個。”
梟無夜立刻諂媚地嘿嘿笑起來,但立刻又停住了。
身為四旗使之一的梟旗旗使,他並不是最強的一個,但卻是最深得影主信任的一個。
九重泉也好,影骸也罷。他們兩人雖然可用,卻並非算得上真正的心腹。
而徹地聞聲……
影主想到他,臉上的表情微微停頓了一下。
“影主,而今下界天,已經完全按照您的意思,陷入混亂了。”梟無夜梟笑著,看起來非常陰毒,“沒人能阻攔九徹梟影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