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南水郭,三麵環水。如同精巧的小島,樹林蔥蘢之中,是沿江的重要碼頭。
水郭在先前經曆過數次九徹梟影的侵擾,賦雲歌兩人趕到時就能發現。雖然經過各地的掣肘抵抗,但仍是已經頗有風塵的顏色。
城前的低矮塔樓垮塌了一座,金黃如稻穗般的翹角少了對稱的一端。地麵坑坑窪窪,雖然有先後填補,但還是非常粗糙,如同醜陋的雀斑。
多雲的天氣,涼風透過堆疊的雲層緩緩拂過。兩人換了便裝,走在街上倒沒人察覺。
較之先前的數座城鎮明顯不同,圓南水郭的街道上能不時看到來往的兵士。居民們也並非像之前一樣悠閒,而是人人臉上都帶著或濃或淺的嚴肅感,好像戰鼓正在耳邊回響。
走了半天,他們能發現這裡的街上常是成年男子經過。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因為出於安全考慮,婦孺若無必要都會待在家中。來往的行人沉默不語,四處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
風峰浩渺,遠處的峰頭在來複的桅杆間顯得無比料峭。隔著江岸還有很遠,似乎就能夠聽見汩汩的劃水聲了。
賦雲歌對眼前的景物雖然不意外,但依然有些不適。九徹梟影讓此處人民活得終日風聲鶴唳不得安寧,屬實令人憤懣。
狼塵煙一路以來,似乎多了一些心事。進入圓南水郭之後,他時而左顧右盼,僵硬的眉頭淡淡地虯結在一起,臉色有些沉重。
兩人有意掩藏,好在一路上沒人識彆他們。走訪了幾家客棧,他們找到歇腳的地方,暫時安置下來。
客棧往來冷清,客人很少。前幾家甚至已經關門,看起來無比蕭條。
客棧客房基本都空著,掌櫃給這兩位稀客折了價,還讓他們一人一間。
兩人分彆去房間住下。賦雲歌能聞到空氣裡淡淡的黴味,應該是人流稀少,店家也懶得認真打掃了。
推開窗戶,就能看到不遠處汩汩的江流。朗潤的天宇綿延著可人的色澤,嫋嫋青煙飄進對岸的山岫。
輕輕的風吹在他的臉頰,眼前是鱗次櫛比的房簷和輕帆。悠閒的景色,令人頗感暢快。
但他轉念就想到圓南水郭的現狀,拳頭又漸漸捏緊了。
他沒心情繼續閒下去,轉身推門出去,去隔壁找狼塵煙。
然而,當他敲了幾下狼塵煙房間的門,卻始終沒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