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麼長的搭檔,在宵萬斛心裡還是一文不值。原來聖賢的利義之道果然不是合乎眾人,隻是他這次押得有些重了。
他早該預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危急關頭,他反倒成了被追殺的一方。
頃刻傾覆的戰局,律定墨還沒多少自保之力。現在人為刀俎,隻要繞過沙洲的隔閡,銅驤可能就裹挾著黑焰來取自己性命了。
這個方向,雖然離青崖書院還有非常遠,但是至少是在朝那邊行進。他需要想方設法拖延下去,不能就這樣結束。
急促的水流前呼後擁,推著帆船快速地行進。
而在另一邊,影骸的船上,宵萬斛掌舵,影骸則站在一側靜待看到律定墨的一瞬。
其實,他也沒想到宵萬斛這人,竟然真的這麼沒有操守。
本來他也是走投無路孤注一擲,卻沒想到真的奏效了。看著前麵他跟自己人一樣若無其事地駛船,影骸也從內心感到啼笑皆非。
不過,他還是應該慶幸,自己算是轉危為安了。
這邊的水流並沒另一側湍急,近岸的沙洲還能看到水鳥掠過。
“溪紫石的情報,我也要你告訴我。”忽然,宵萬斛頭也不回地說。
影骸眉眼一凜。聽宵萬斛現在這麼說,他又忽然想到昨晚與他碰麵時,宵萬斛就一直在追索著這件事。
“他欠你錢麼?”影骸兩手抱臂,卻並沒急著回答。
“關你屁事。知道就說。”宵萬斛有點不耐煩,側臉朝後麵拋了個白眼。
影骸卻隻是鼻子吭了吭氣。他既然不清楚所為何事,如果這是拿住宵萬斛的最大籌碼,那他可不能輕易交出來。
萬一他剛說出去,宵萬斛下一秒就朝自己揮刀了,可也不好說。畢竟眼前此人的性情古怪,不能以常人之理推之。
“幫我殺除律定墨,此事我知無不言。”影骸壓抑住氣息,保持冷靜說道。
宵萬斛肩頭明顯地抖了抖,似乎有些不滿。不過他還是沒有多說,專心掌舵。
涼風順著沙洲的邊緣吹到船上,前麵就能看到相聚的兩條湍流了。
宵萬斛抖擻精神,眨眨眼睛,手按在刀柄上,準備隨時朝那邊揮刀。
影骸倚靠著船艙,追擊的任務他好算能省省心,接下來想到的就是另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