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詩明後背著地,溪紫石卻是用臉接地。東方詩明剛感到後背一涼,身邊的溪紫石就哇哇大叫著跳了起來。
這時,地麵的酸臭味才飄進東方詩明的鼻子。他感到喉頭一陣攪動,連忙用扇子捂住口鼻,這才不至於乾嘔出來。
但溪紫石就沒那麼好運了。他結結實實一個狗啃泥,原味入喉,他現在已經弓著腰吐了起來。東方詩明緩緩站起來,很快發現背後沾滿了穢物。
他皺了皺眉,嗆人的氣味不斷湧過來。東方詩明乾脆脫掉外衣,隻留一件沒被浸透的內襯白衣穿著。
溪紫石在那邊吐了半天,剛才的酒勁也消了不少。同時,東方詩明對此人的敵意,也漸漸褪去了幾分。
畢竟,這人的腦子看起來著實不很健全……
溪紫石一直在嘔吐,剛才飲入的半數酒液都順著喉嚨湧了出來。東方詩明出於禮貌,隻得在他身後靜靜等待。隻是味道越來越衝,他不得不避到了房簷之下。
漸漸,他才明白,自進入院子以來聞到的怪味,大抵,正是出自眼前之人的嘴。
考慮到地麵的穢物,東方詩明看著順溪紫石嘴角滴滴流下的涎水,眉頭不禁擰緊了。
雖然他從不罵人,但是此刻的心情,也與那種複雜的心境沒什麼分彆。
而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不遠處的溪紫石,似乎已經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差不多了。
他還在劇烈咳嗽著,但似乎神智已經清醒許多。他彆扭地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騰出一隻手不斷捋著胸口。
東方詩明看他這副模樣,多少也有點於心不忍。
他從袖子裡抽出一段素錦,猶豫了一下,遞到他麵前:“你……還好麼?”
溪紫石並無推托,一把將錦緞拿了過來,狠狠擦了幾下嘴角。又重重咳嗽了幾聲,他才勉強挺起身來。
“我……咳咳,我沒事,你也沒事……吧?”但酒勁上腦,他也還沒完全清醒,大概是處在半迷半醒的狀態,悠悠地問道。
東方詩明搖搖頭:“我沒事。……看你喝了不少,需要休息會兒麼?”
誰料溪紫石把腰一挺,兩手一叉,昂然得意:“你看……我像是需要休息的樣兒麼?現在倍兒精神,愉快極了,甚至忍不住要叫了。”
東方詩明聽著,越感覺他喝蒙頭了,實在有些難辦。
不過,若是眼下情況,或許也有些簡易的好處。
考慮到另一茬,東方詩明眼珠一轉,隨即有了主意。
“我說,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不開心麼?”他反倒蹲了下去,看起來就像是鄰裡聊天的模樣,隨性而不加提防,看起來無比親切。
溪紫石盯著他,看了足足五六秒鐘,忽然他也一下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