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之後,能夠看到他雙手半空畫圓,緩緩合十。
東方詩明對於枯禪衣此言不很認同。他隻得微微點頭:“方丈此言,晚輩會多加斟酌。再次感謝方丈,晚輩就此彆過。”
可還不等他轉身欲行,枯禪衣隨後又說:“一切自有因果、天理自有定數。以人為乾預擾之,並非可行。你母親有其命數,此身已登極樂,何況當年之事休矣,前塵已經了卻,老衲有此一勸:不如就此罷休。”
東方詩明心頭不禁一陣翻騰。不過他還是恭謹地最後一拜,轉身與白蒿離開。
若說,無辜者被戕害是其命數,那又何來天道昭昭,惡有惡報?
若說,摯親之痛可被歸為因果,那善良者何辜之有,忍氣吞聲?
東方詩明不解,或許方丈所言有其道理,但是設身處地的他,恕無法接受。
花裘也拜彆方丈,跟來領著東方詩明下塔。滿壁梵文如雷鼓雲聲,莊嚴之外,更添一絲急促的嘈雜。
一直到走出高塔,東方詩明回望一眼寶塔,才發現原來高塔,共有九層。
走到這裡,東方詩明也已經恢複理性。
不管怎樣,此行的收獲不少。東方詩明深吸一口氣,跟隨著走在前麵的花裘慢慢朝外走去。
枯萎的木棉林依舊。冷風打著旋飄蕩著,不時能夠感到刺骨的寒意。
“方丈的能力……想來倒是很有趣。”東方詩明聊以解脫內心的壓抑,與花裘搭話。
“哎,施主你莫非看出來了?”花裘顯得很吃驚,轉過身來。
白蒿歪著頭也來聽。東方詩明於是把方才的猜想拿上台麵:“榮枯拈花座,枯禪衣,隆冬和枯萎的植物,還有靈敏的聽力和傳音。這些加起來,我猜方丈具有通過枯萎的植物作為媒介,聆聽聲音和傳遞聲音的功法。”
“啊欸?”白蒿驚叫起來,“真的這麼神奇嗎?”
花裘也是一臉詫異,東方詩明便知道**不離十。還沒等他回答,便聽到了像剛才一樣來自耳畔的回聲:“老衲所能,確實如此。你很是聰穎。”
不曾想連走到這裡說的話,方丈都聽得見,白蒿雖然難以置信,可是也不得不信了。
花裘嘿嘿一笑:“這可是方丈獨門的神功,對我們在寺裡的修行,方丈都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東方詩明點頭:“這樣的神功,確實非常強大。”
看著地上乾枯的野草,白蒿踩下去的時候都小心翼翼了。好像擔心它們都有生命似的,每一腳不慎就會踩到方丈大師的耳朵。
三人一起穿過大殿,來到拈花座入口。走到這裡,花裘好像有心事似的,神神秘秘地對兩人說:“讓我送你們到門外吧。”
東方詩明兩人不解其意,不過也接受了他的好意。花裘與兩人穿過大門,一直走到拴馬的所在,這才停步。
東方詩明已經看出他似乎有話要說。看他此刻貓著腰看了一圈周圍,不禁問道:“花裘小師父,還有什麼事情嗎?”
花裘這才直起身。他雙手合十道:“施主剛才猜的很對,但是還有一點,我們方丈的能力有範圍,出了拈花座這段距離,方丈他就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