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擁著女人靠在柴垛癱坐下來:“嘿嘿,這回出去發了點小財!”
女人探身拿起灶台上的金條,快速放嘴裡拿出來看,牙齒咬出的牙印清晰可見:“是真的!”
婦人說完回身直接坐到趙海臣腿上,飽滿胸口急促起伏:“當家的,聽說八路打下了清河縣城,你這時候回來,是不是準備去湊個熱鬨?”
趙海臣忙著扯自家娘們的褲子:“嘿嘿,那土八路打下清河縣,根本守不住,這一回啊,咱們大哥正好將清河縣一塊收進兜裡.”
“我聽說隔壁二狗子在館陶縣城裡謀了個好差事,你跟著王大哥那麼多年,怎麼還在給他乾那些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事兒?”
“婦道人家你懂個屁,出頭的椽子先爛,這年頭啊,給小鬼子做事,遲早得挨槍子兒.”
“切,這天下誰坐不是坐?想以前滿清入中原,咱們不是一樣.哎呀走錯地方了啊”
再壞的人,他也有父母。
沒聽說過誰跟孫猴子一樣從石頭縫兒裡嘎嘣一聲蹦出來。
村東。
趙家祠堂。
黑漆麻烏的靈堂上擺著一長溜黑漆白字木板牌位。
靈牌很新。
六十多歲的趙老秀才坐在祠堂屋裡。
顫抖著手,旁邊矮幾上擺著一支機頭大張的鋥亮駁殼槍。
槍口正指著院子大門。
敞開著的大院門外,趙海臣貼在大門外牆根,有些惶恐地瞄著清晨陽光下那兩扇大開的大門:“大伯,你彆頑冥不靈,你那套治世之道行不通.”
“我讓你多讀書,你他娘的卻跟著姓王的投鬼子賣祖求榮,害得祖祠堂都被小鬼子給燒了,今天除非我死,你就彆想進祠堂。”
“你當我真想進這破祠堂?要不是老子姓趙,打死我都不來這祠堂”
“我那可憐的二弟啊,怎麼不在你一生下來就將這肖子給掐死.”
“你個狗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爹”
“你敢罵我是狗?你個狗雜碎.”秀才伸手提槍,抬槍,看似隨意扣下扳機。
砰.
一發子彈出膛,準確地命中院門橫梁。
趙老秀才這才大吼:“趕緊滾!”
趙海臣長歎了一口氣,從兜裡掏出一個布包斜著扔進祠堂:“這是我在城裡置的些房子跟一些地契,我放在門外.說好了,這些金條不是給你的,是給咱老趙家那些兄弟姐妹們蓋房子用的.”
祠堂裡的趙秀才,並沒有因為趙海臣的話而改變態度:“帶血的房子,沾魂的金條,你就不怕半夜有厲鬼來索你的命?”
“彆說那些有的沒的,你記好了,最近一段時間,千萬彆喝河裡的水”
“老子喝不喝關你屁事.”老秀才說完,抬槍又對大門放了一槍。
砰.
木屑橫飛冒出一股煙塵,子彈再次準確擊中院門橫梁。
一個長衫中年人匆匆來到院門口,跟站在門外的趙海臣打了招呼,然後衝祠堂裡吆喝:“趙叔.村南趙老七家出事了”
“出啥事兒?”
“這日上三竿了,都沒看到他一家出門,煙囪也沒冒煙,我讓水生翻牆進去看,發現他們一家全死了個邦硬.”
“帶我去看看!”老秀才步伐靈敏,提著槍直接出門,拉門上鎖。
根本不理睬小心翼翼縮著脖子的趙海臣。
隻有不肖子孫才會翻牆撬鎖進祖祠。
很想進祖祠的趙海臣沒辦法,隻得跟著老秀才伯父往村南走。
一路上,趙老秀才心裡緊張,菩薩保佑,可千萬彆是虎烈拉啊
高梁地間。
李老三手中提著漆黑刺刀,刺刀刃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帶著一絲寒光.
慢慢靠近正在高梁地中呼呼大睡的倆匪兵警戒哨。
死到臨頭的兩警戒哨姿勢一致。
放胸口手中握著新換的駁殼槍,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也許是李老三身上帶著的死亡氣息太濃重,正在打呼的一個匪兵猛地睜開眼。
沒等他驚叫喚,漆黑的刺刀已橫向紮穿他的喉嚨.
一股血線從脖子刺刀縫隙猛地處往外飆
警戒哨臨死前猛烈掙紮,鬨出的動靜驚醒旁邊的疲備同伴.
這位卻睡眼朦朧根本不睜眼罵道:“我說,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