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一連串的問了三個問題。
其實她心裡疑惑的事兒,還多得很。
隻是不好意思一開口,就問一大串長條的。
可是宋彥一眼就瞧出了九和,滿腦子的困惑。
他嘴角含著笑意,抬手給九和倒了一杯茶水。
慢悠悠的同她講解起其中,盤根錯節的關係。
鬆州的魏家,是京城正四品秘書監,魏梁,魏家的分支。
正四品的官級雖然不大,可他們這個魏家。
出自於範陽魏氏。
範陽魏氏,可是一個有著百年輝煌的大家族。
百年來的每一代子嗣裡。
至少有一名魏家人,在朝中擔任要職。
雖然秘書監,不過是一個管理文書的官職。
可到底是整個秘書省的長官。
而秘書省,是直接受命於皇帝的。
所以魏梁就相當於,皇帝的近臣。
如此一來,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知道。
皇帝身邊的近臣,有太多的人都想巴結討好。
再加上範陽魏氏的背景。
因此鬆州的魏家,也跟著一起水漲船高。
成了整個鬆州地界兒,穩坐頭一把交椅的魏家。
鬆州的地界兒上,多的是京中大家族的旁支。
其中季家、秦家、盛家,這三家與魏家連在一起。
稱作鬆州四大家族。
所以運河擴道,籌款出錢這種事兒。
撬動了魏家,就能連帶著,讓其他三家跟著一起出錢。
如果鬆州四大家族都出了銀子。
那剩下的一些世家旁支,自然就主動跟著一起出銀子了。
宋彥許諾了魏家,一個漕司鬆州運乾的官職。
彆看是個地方上的小小官職,可它是個肥差。
手裡可管著鬆州這一段的漕運。
這其中的油水和長遠利益,可不是隨便花點銀子就能享有的。
光看著眼麵前能撈到的油水,就太過膚淺。
重要的是,鬆州魏家至此躍上了仕途。
那可是本質上,小家族天翻地覆的變樣兒了。
士農工商,士為第一等。
混圈子容易,進圈子難。
隻要有了這個開頭,往後在仕途上走順溜。
那後代的子孫,就有著望不儘的前途和富貴。
況且,鬆州魏家的這一代子嗣裡,並沒有出眾的。
倘若整個小家族一直就這麼吃老本兒,早晚得灰飛煙滅。
因而對於鬆州魏家來說。
宋彥的到來,就是賞給了他們的小家族,一場潑天的富貴。
所以花點銀子算什麼?
就算和盤托出也不為過。
銀子沒了可以再賺,可是小家族一旦沒落了。
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故此,鬆州魏家不但自己個兒,要節衣縮食的湊銀子。
還要竭儘全力的,鼓動大家跟著一起湊銀子。
為此,明天的那一場晚宴。
就是魏家家主,魏敏,聯合其他三家一起置辦的。
為的,就是把事情給敲定了。
九和聽了宋彥的一通敘述,這才明白過來。
在鬆州籌錢這事兒,還真不容易。
這銀子不是要一家、兩家出。
而是要策動整個鬆州地界兒。
全部有名有姓的家族,一起出銀子。
那這個可就麻煩了。
光許給魏家一個漕司鬆州運乾的官職,不夠用啊。
明天還有另外三家候著呢。
光一個魏家使勁,也帶不動三家吧。
九和越想越覺得難,忍不住開口問道:
“殿下,那您明天是不是,去和其他三家談條件的?”
“他們不會,每一家都找您要個官兒做做吧?”
宋彥喝了一口茶水,淺笑道:
“不是沒這個可能。”
“彆看他們冠著世家的名號,明麵上皆是堆金砌玉。”